就在眾人心神搖曳之時,場麵漸漸地鋪展成了一條春江,一艘畫舫正順流而下,畫舫之上笙歌喧囂,岸邊亦有一群打馬而過的年輕公子,正駐足遙望,似乎想要看清那畫舫之中紅顏傾城,可是卻無法挽留住那濤濤江水,隻能目送那畫舫的遠去,徒留憾恨。

    這種悵然若失的心境明顯觸動了瓔珞的情緒,使得她居然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單烏的側臉,仿佛要將這張臉好好地看個夠,以免在日後留下遺憾。

    單烏的指尖在琴弦上勾起了一絲的餘音嫋嫋,繼而開口,合著這仿佛順著江水漸行漸遠的琴音吟誦了起來: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四海求凰;無奈佳人,不在東牆;將琴代語,聊寫衷腸;何日見許……慰我彷徨……”

    至此,一曲終了。

    單烏的手按在了琴弦上,沒有理會對麵那正等著對自己這琴技評頭論足的飛泉與聞笙,反而偏頭,對著瓔珞無比純良地笑了起來:“這一曲是我在凡人世界的時候所學會的,名為鳳求凰,正適合送給你。”

    “是麽?”瓔珞看著單烏,理解了那琴中之意,突然有些麵紅耳赤,竟是無比嬌羞地扭過了頭去。

    這兩人的表現,直接就將飛流已經醞釀好的挑刺之語堵在了咽喉裏,險些就一口血噴了出來。

    ——人家彈琴為的是調情,對著彈琴的對象都已經被打動了,其他的那些閑雜人等心裏想些什麽,又還有什麽必要?

    聞笙看到了飛流臉上那一口血咽不下去的表情,隻能暗暗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暫且忍了這一回。

    單烏注意到了那兩人的小動作,心裏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

    飛流與聞笙的樂曲那讓單烏都為之心塞的感染力,可不是單烏這種半吊子能超越得了的境界。

    單烏很清楚自己在琴棋書畫這些東西上的真實水準,所謂的匠氣根本就不是刻意地去練習或者體悟便能消除的,所以他幾乎從來不會去想怎麽和那種專精一道的天才去爭個實實在在的高低。

    所以單烏選擇鳳求凰,固然是因為這曲子本就無可挑剔,卻更是為了使出最後這耍賴的一招。

    ——那兩個人會聚集到此處挑釁單烏,為的正是如今依偎在單烏身旁的瓔珞,所以在單烏看來,隻要能夠利用好瓔珞的存在,他便能輕易地應對這兩人的挑釁。

    換句話說,隻要瓔珞說好,那兩人就不敢說不好,瓔珞開心了,那兩人就不敢做出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而瓔珞想裝作已被單烏打動的模樣,自然不能不捧場。

    ……

    “卻不知飛泉兄對方才這曲鳳求凰有什麽看法?”瓔珞此時已經回轉過了視線,看著眼前的兩人,很是期待地問道,似乎是迫切地想要從那兩人口中聽到對於單烏的誇獎。

    “呃……”飛流被噎了一下,遲疑了半晌,方才開口,“這琴音之中的人間小兒女之態,對我等來說,實在新鮮,反而不好評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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