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隻覺得自己的後背滾燙,心跳亦激烈得難以平息。

    “他真的打算要我的命?”春蘭的思路不由自主地往著悲觀的方向滑去,“是了,師父那麽聰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我心裏的那些貓膩。”

    “我該怎麽做?”春蘭的心思有些紛亂,甚至連單烏示意她動手的動作都沒有看到。

    “你在想什麽?”單烏的聲音突然響起,春蘭聞聲一驚,猛地抬頭,發現單烏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前三尺之地,正歪著頭打量著自己,一副正在看好戲的樣子。

    “沒,沒有什麽……”春蘭連忙搖頭,她這才發現,單烏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殺意。

    “不管你在想什麽,如此七情上麵,可都是會讓人察覺出異樣的。”單烏嗤笑了一聲,以手中的長劍輕輕地在春蘭那重劍之上敲了一下,“認真點,讓我試試你的劍,其他什麽都別想。”

    “是。”春蘭連忙點頭,後退了幾步,雙手一展,兩柄劍上靈光大放,同時離手,向著單烏便攻了過來。

    “果然是好劍。”單烏讚歎了一句,身形一閃,輕輕鬆鬆地便落在了這兩柄劍交錯的空隙之中,一劍封住了那輕劍的攻擊,繼而越過重劍的防禦,對著春蘭的頸項直削而去。

    春蘭連忙閃避,卻仍然是慢了一步,隻覺得自己脖子上冰冰涼涼的一道水流淌過——這觸感讓她驚嚇得有些花容失色,甚至連那兩柄劍都來不及照看,連退數步之後,方才緩過神來,摸著自己的脖子,發現腦袋仍然完好無損地擱在自己的肩膀上,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

    ——單烏那一劍的確是切在了春蘭的脖子上,不過在接觸的那一刹那,如意金化為了流水一般柔軟的存在,隻是為春蘭示意了一個切削的動作而已。

    “認真一點。”單烏又強調了一遍,“拿出你的劍意,讓我看看你現在真實的水準。”

    “是。”春蘭看著單烏,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用力點了點頭,同時一招手,將那兩柄劍再度召回了自己的身旁。

    ……

    春蘭不想死,也不想自己的父母和春氏一族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消失在人世間,但是她同樣也不願意因此而背叛單烏,畢竟對她來說,單烏等於是將她帶進一個新世界的大恩人。

    可偏偏,蒲璜一定要逼著她做出選擇——自己和家人活下去的機會重要,還是所謂的恩義更重要。

    於是在真正見到單烏之前,春蘭假設了無數的場麵無數的做法,可惜每一樣都沒有結果,因為那時不時變得滾燙的血契讓她完全沒有辦法將思考認真地持續下去,生怕一不小心就觸動到了蒲璜那偏激又敏感的小心思,時時刻刻來一個大家一起來陪葬。

    沒有辦法連貫地思考,亦沒有人可以聽自己傾訴煩惱甚至替自己指出一條明路,故而這段時間之中,春蘭過得可以說是相當地渾渾噩噩——那血契所帶來的無形重量,似乎是實實在在地壓在了她的意識之上,讓她就算勉強能夠抬起頭來,能看到的也隻是鉛雲漫天。

    這種心情被她折射在了劍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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