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和尚見不得殺生,卻一定要在暢想中將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子給扼殺並品味她死後的種種……這種趣味,卻也好意思說是境界高遠,非我等俗人可以理解麽?”單烏鬆開了那舞姬的手,而那舞姬同樣也看出了對麵那些個甘露寺的僧人臉上幾乎掛不住的寒意,於是連忙躬身行禮,繼而遠遠地退了開去。

    “菩提非樹,明鏡非台,如此刻意的紅顏白骨,隻能說你之修行,其實仍未到達無一物之境。”單烏勾著嘴角,微微側身,將那舞姬的身影擋在了身後。

    寂空抬起手,止住了他身後那幾個僧人的蠢蠢欲動,同時將視線轉到了自己與單烏的那兩幅畫作之上,似乎是想確定單烏所言。

    “寂空小師傅這紅顏白骨,蘊有輪回之悲,而單烏道友這紅塵萬丈,可見生之喜悅。”王懷炅卻在此時冒出了一句話來,“在在下看來,兩位之畫作,皆可算入第一流的境界。”

    “這似乎不是你需要開口打圓場的時候。”蘇青笑著接口道。

    “在下隻是有感而發,真心實意。”王懷炅拍著胸脯保證道。

    “其實我這個俗人也有一些見解,卻隻怕說出來會讓人笑話。”金壇此時抖著肥肉站了出來,“以我這種商人的眼光,我願意花上兩千塊下等靈石來換單烏道友的這幅畫,但是寂空小師傅的這一幅,在我看來,需要等待的是別的有緣人。”

    “一個是明碼標價,一個是知音無價,是這樣麽?”蘇青笑起來的聲音無比響亮,“就這估價的本事來說,金壇道友你認第二,隻怕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

    寂空在金壇蘇青等人的一唱一和之中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地收回視線,看著單烏,一字一句地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道友這畫中,似乎有天魔勾魂之意。”

    單烏挺想直接回一句“是又如何”,但是看到寂空和他身後甘露寺的那些人臉上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躥到舌尖的那句話竟就這樣改成了:“那是什麽?”

    “凡俗之人,總有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佛門之道在於超脫,而勾魂天魔,卻隻有在貪婪攫取這七情六欲之時,才可得到大歡喜。”寂空認真地回答道。

    “或許我就是天魔?”單烏心有所感,口中卻是反問。

    “不,或許道友隻是無意之中被天魔所影響而不自知,如果道友不介意,不如隨我背誦一段經文以寧靜心神,化解這天魔之影。”寂空頷首說道,表情很是真摯的模樣,似乎是真的為單烏的境況憂心。

    “又一個想將我渡入佛門的和尚?”單烏的心頭微微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亦十分幹脆地開口拒絕,“我對佛主並無敬意,貿然誦經,隻怕是冒犯多過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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