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烏一手撐著窗框,斜靠在會珍樓頂層的窗戶旁,另一隻手裏舉著一個小小的琉璃酒杯,裏麵是微微蕩漾的琥珀色的酒水。

    在單烏的對麵,隔了一條街,是一片魚鱗狀的屋頂,一個年輕女子正站在那屋頂的邊緣,晚風吹起了她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墨藍色的裙裾,露出了一截雪白光滑的小腿,腳踝之上甚至還套著幾圈鬆鬆垮垮的鈴鐺,斜斜地搭在她那赤裸的雙腳上,腳背上有一片花紋繁複的青黑色紋身,腳趾亦被染成了紅色,這些跳躍的顏色對比更襯得這一雙腳仿佛白玉雕就似的無瑕。

    單烏的視線往上,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女子刻意露出的半截腰身,以及半敞的衣領之內的那一片春光。

    女子的顴骨有些突出,下頜也有些寬,但是好在她的鼻梁高挺,眼睛足夠大足夠明亮,嘴唇也足夠豐滿——這種濃豔的五官足以分散走他人對於她容貌缺陷的注意力,反而顯示出一種別樣的風情來。

    女子的頭上頂了個半彎月亮一樣的銀亮的發飾,高高的尖角揚起,似乎同樣在替主人炫耀著那種鋒芒畢露的美豔,竟襯得天上那真實的半彎月亮都黯淡了些許。

    於是單烏在念完那兩句清風明月的酸詩之後,勾著嘴角輕笑了一聲,捏著酒杯的指尖一彈,那小小的琉璃杯盞便直接飛了出去,平平穩穩地往那女子的麵前送去,那女子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將手護在胸前,手指之間亦亮起了一團靈力光芒。

    “內力?”酒杯接觸到那女子的手心之時,那女子立即反應過來了其中的玄機,抿嘴一笑之後,手掌翻轉,將那小小的酒杯給穩穩地捏在了指尖,“蒲璜少爺說單烏前輩是個善解風情之人,看起來果然沒有說錯。”

    那女子的手指指甲亦是赤紅之色,隻是其中多了一絲黑線,仿佛蜿蜒的小蛇,顯然另有玄機。

    “前輩不敢當。”單烏此時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對著來人舉杯示意,“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春蘭。”那女子同樣舉杯示意,而後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繼而翻轉了酒杯,示意杯中已無殘酒。

    “蘭色結春光,氛氳掩眾芳,不錯,好名字。”單烏笑著恭維了一句,飲盡了自己杯盞中的酒水。

    “不過是個丫鬟名而已。”春蘭十分識趣地順著單烏的恭維笑了起來,同時膩著嗓子輕聲問了一句,“既然不是前輩,不如就讓小女子喊一聲哥哥可好?”

    話音未落,甚至還沒有等到單烏的回答,春蘭便已騰身而起,直接向著這會珍樓的窗戶飄來。

    單烏後退了一步,讓開了窗口的位置,同時也讓春蘭探出的手臂抓了個空。

    “咦?”春蘭顯然沒有想到單烏能有如此的反應能力,不由驚疑出聲,但是她仍未放棄自己這試探的舉動,於是當她在這會珍樓的雅間裏落地的刹那,身子一歪,便往單烏的肩膀上靠去,腰身軟得全不著力,似乎正期待著單烏出手扶上一扶。

    “哎呦,春蘭姑娘這頭上的飾物可真有些危險啊。”單烏依然無比堅定地後退,同時右手揚起,手心之中一條銀白的小蛇飛快地伸出而後縮回,在春蘭頭上那彎月一樣的發飾邊緣輕輕抹了一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