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他不是跟上來的……他這是……複活?”清曇在震驚了半晌之後終於發現了一些別的細節——比如說單烏身上沒有衣物這件事。

    清曇有些駭然地反手摸著自己的背部,手感不對,立即便將衣服脫了下來,發現背後一片果然是滿滿的血肉模糊,於是清曇終於想起了自己在逃生之時,自己的背上似乎被單烏自爆之時飛濺的肉塊與靈力所撞擊的感覺——那些護身的鎧甲毫無抵抗之力,幾乎是一觸即潰,但是意外的是自己卻沒有受到太重的傷害。

    “他真的是毫無自我意識?還是偶然?”清曇有些駭然,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扔掉了自己那件沾滿單烏血肉的道袍,掉頭架起了那蓬萊之人,悶頭便往樹叢裏麵鑽去,隻想要離單烏這個災星越遠越好。

    ……

    骰盅之中。

    那條毒蛇盤踞在一朵花的花蕊之中,仍在喋喋不休,卻突然僵直了身軀,繼而整個身軀都散化成了一團黑煙,為那朵紅花所吸收,並在左近又開出了一朵隱隱帶著黑色條紋的紅花來。

    “看吧,它都已經化為花肥了,卻也沒能真正做出什麽來。”單烏指著那朵花說道,“連我都熬不過的存在,我怎麽可能指望在他的指引下真正得見天日呢?”

    “你這麽說,意味著你曾經對他有過指望?”那個虛無的聲音依然縈繞在單烏的耳邊,那條毒蛇的湮滅似乎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觸動。

    “從未有過,他來勸說我,為的是他身後那位主人的目的,而你也是一樣。”單烏搖了搖頭,回答道,“你們勸我破開這處牢籠,勸我直接麵對那兩個可怕的人物,勸我回憶當初的野心與欲望……你們說得冠冕堂皇熱血沸騰,可惜卻都不是你們的真心話,又怎麽可能真正說服我呢?”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足夠掏心掏肺了呢。”那個聲音頗有些遺憾地說道。

    “你的下場也會和他一樣。”單烏說道,“在我真正做出決定之前,就這樣湮滅無聲。”

    “……跟你說話真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那個聲音沉默了半晌,方才有些無力地繼續說道,似乎要不是因為開口說話是自己存在於此的意義,他根本就再也不想與單烏說上一個字了。

    “所以,你不如對我說說你真正的想法吧。”單烏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語氣裏有著微微的遲疑,“我總覺得你是我的一個熟人,你對我的過去,實在太清楚了。”

    “我還有什麽能瞞得過你呢?”那個聲音長歎了一口氣,於是這骰盅一般的空間之中卷起了一陣小小的羊角風,繼而一個透明的人形出現在了單烏的眼前,那是一個和單烏差不多年歲的年輕人,濃眉大眼,寬鼻厚唇,雖然是魂體,身上的衣物也是綾羅錦緞,甚至還有了小小的將軍肚,看得出身死之前的小日子過得著實不錯。

    “富通?”雖然容貌有些改變,但是單烏還是很快地認出了來人,而後長歎了一聲,“果然是你……能將我說過的那些話一句句重複出來的,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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