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圓覺?”圓覺的話語讓慈通警覺了起來。

    “自然不是。”圓覺笑道,“看吧,我就說在你眼裏,其實根本就沒有過這些僧人的存在,否則的話,你不但能夠早早看出我的底細,甚至那小子進入清涼山的刹那,同樣會被你輕易地揪出來。”

    圓覺指了指仍在慈通腳下掙紮的單烏。

    “那又如何?”慈通對著單烏指了一下,一團佛光凝成了一個梵文,徹徹底底地將單烏給封了進去。

    “今日是我清涼山重歸極樂的日子,亦是我慈通立地成佛的日子,你難道還能阻擋我不成?”慈通笑道,“至於這個小子,我會讓他成為我座下護法的。”

    隨著慈通的話音落下,梵鍾再次發出了嗡鳴之聲,於是那些漂浮在廣場之上的魂魄做出了跪地膜拜的姿勢,與那佛國之中的魂魄同時開始誦經祈禱,幾乎就在眨眼之間,這片廣場上空同樣也成為了佛國的一部分,黃金寶塔以及那座高山就在遠處,似乎禦空而行不需多久便能到達,空氣之中彌漫著絲絲縷縷的佛光,而原本漂浮著的一個個魂魄,身下也都出現了實實在在的地麵。

    大雄寶殿消失不見,佛國與外界的邊界消失不見,梵鍾與慈通身體裏的寶塔光芒也消失不見,同舟與清曇似乎被摒棄在外,站立著的人,隻剩下了踩著單烏的慈通,以及與之遙遙相對手持銅鏡的圓覺。

    “座下護法?”圓覺並沒有在意外間環境的變化,反而開始嘲笑起慈通的自大來,“讓他當護法,可是連我都沒膽量嚐試的事情啊,隻能說,果然是無知者無畏。”

    “我佛之神通,豈是你等庸人可度?”慈通同樣也笑了起來,“在這佛國之中,發生什麽都有可能。”

    慈通的身形突然間變得巨大,容貌逐漸柔和,體態亦輕盈了起來,絲絲縷縷的佛光圍繞在他的身上形成了新的衣物,瓔珞環身,巾帶飛舞,而他在這變化之中,遙遙一指指向了圓覺。

    仿佛有人對著圓覺大聲地念出了一個語音含混的梵文,繼而這梵文所象征的無形含義從四麵八方往圓覺的所在湧了過去,似乎想要以這排山倒海之力,讓圓覺接受並認可這麽一個音節中所代表是世界。

    圓覺搖了搖頭,似乎在嘲笑慈通的輕舉妄動與不自量力,又似乎是對慈通變換出的形貌的審美不敢苟同。

    徹地鏡從他的手中浮起,懸在了頭頂上方,鏡麵的背部,圓覺的身後,瞬間開啟了一個黑洞,黑洞的另一頭,是一個讓慈通覺得又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你收集豢養這些魂魄這麽久,難道就沒有發現過我的存在麽?”那黑洞之中有如同指甲摳著牆板一樣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都仿佛一根根飛針一般,狠狠地紮在了幻化為天人形貌的慈通身上,於是剛剛抖了下威風的慈通,就仿佛是一個被紮漏了氣的豬尿泡,瞬間幹癟了下去。

    天人的外表仿佛畫皮一般皺縮剝落,露出了其下目瞪口呆連人形都難以維持的一團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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