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烏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頭蠻牛狠狠地撞在了胸口,胸骨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而整個人也因為這一撞而向著後方飛起,手腳有些不受控製地發軟,眼見就要直接摔到地上。

    一隻鐵鉗樣的大手猛地伸出,掐在了單烏的脖子上,提溜著他整個人又往上方升高了一些,而後猛然轉向,壓著他的腦袋就往地上砸去。

    一層薄薄的火焰附著在單烏的腦後,並在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四下崩散,於是單烏的腦袋雖然在地麵上砸出來不大不小的一個坑,單烏本人卻沒有受到什麽衝擊,頭腦依然清醒。

    “你騙了我?”圓覺的手上流轉著一層金光,眼下正掐在單烏的脖子上,而他亦單膝跪在單烏的身側,咬牙切齒的,竟又是那一副山大王的模樣了。

    “我有哪句是假話?我早就告訴過你我的目的,也說過你的調解不會有用,趁早回山,對大家都好。”單烏的脖頸處同樣也亮起了一圈赤紅的光芒,硬生生地將圓覺的大手給推開了些許,留給了自己一個能夠開口說話的空間。

    “……你利用我!”圓覺遲疑了片刻,隻能咬牙切齒地換了說法。

    “之前一路,我讓你做什麽違背你本心的事情了麽?”單烏緩緩地抬起上半身,竟從地上坐了起來,而圓覺的手掌在單烏反推的力量之下,竟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這顫抖從手指一路蔓延到了圓覺的全身,終於讓他泄了力道,頹然地跪坐在了地上。

    “你的能耐有限,所以你隻能如眼下這般,無能為力,而已。”單烏撥開了圓覺的手,同時拍了拍那和尚的肩膀,擺出了一副頗為懇切的姿態來,“你也算與雙方都見過麵了,那我問你,清瑤道長有聽進去你的話麽?或者,你有本事拿住同舟道長,讓他來聽你的話麽?”

    “我也隻是一隻羊,是麽?”圓覺問道,語氣裏仍有不甘。

    “意識到這點就好。”單烏輕聲笑了起來,“意識到之後,你就可以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

    天邊才露出一抹慘白,銅山關前,便已傳出了噠噠的馬蹄聲。

    ——在發現了從對方軍陣之中射出的煙火之後,銅山關中的魏國將領,已是厲兵秣馬,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了,而眼下銅山關內也不是隻有當初的那點兵馬,要充分發揮這支隊伍的優勢,隻能出關迎戰。

    於是,幾乎是伴隨著朝陽升起的腳步,數列兵馬從銅山關的城門之中踏出,在銅山關前方的空地之上迅捷且有序地排列出了一個個的軍陣,刀槍的鋒芒迎著斜斜映照著的陽光,反射出等待被鮮血浸染的寒光。

    兩列黑甲騎兵從這銅山關外軍陣的主體兩側掠出,斜斜穿插而過,攪動一路的塵土飛揚,更讓整個軍陣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

    戰鼓緩緩擂響,軍陣中每個人都是全身一緊,繼而便循著鼓聲的指引開始向前移動,那些普普通通的士兵的臉上全是肅然的表情,偏眼睛裏跳動著或憤怒或不甘的激烈情緒,壓抑得仿佛弓弦已經張到了滿月,就等著最後鬆手那一刹那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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