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覺愣愣地盯著單烏半晌,突然一咬牙,挺直了身板,甚至凸起的肚皮也因此顫動了一下。

    “貧僧相信自己的判斷,小施主並非如此冷酷之人。”圓覺的下頜抬了抬,卻將脖子給亮出一個極適合下刀的姿勢來。

    “就憑我帶走了你那故友的舍利子?”單烏冷笑了一聲,抬起了手,手指間是一道薄薄的刀刃。

    單烏仿佛是要替圓覺整理衣領一般,輕輕地將那刀刃貼在了圓覺的脖頸之上,刀刃之下,就是圓覺突突跳動的血管。

    “還是你想賭我仍有一絲心軟,對你這老好人下不了手?”單烏的手一點點地往圓覺的脖頸貼近,刀刃之下,圓覺的皮膚先是微微凹陷,而後輕輕一彈,表皮綻開,已是一道鮮血流出。

    單烏似乎是十分刻意地放慢了下刀的速度,而圓覺臉上的肥肉顫抖著,一塊塊繃成了橫肉,口中卻反反複複念叨著心經,甚至眉眼也隨之低垂,種種矛盾的細節,看起來竟是陷入了十分艱難的掙紮。

    “我相信你隻要願意,可以輕鬆地將我撞開,甚至殺死,這樣就不會有人去阻攔你當你的佛主,去調停出一個太平人世了。”單烏的視線落在了圓覺手中被捏得有些咯吱作響的念珠之上。

    每一顆念珠之上都有一個小小的梵文字符,正隨著圓覺不斷反複的情緒而流轉著淺淡的金光。

    而隨著刀刃的加深,圓覺的每一絲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身上那些肌肉無意識的顫抖,全都無比清晰地反饋在了單烏的意識之中。

    單烏對自己手下的這一刀充滿了自信,於是他嘴角就這樣帶上了一抹笑意:

    “你既不願放棄,也不肯動手,那麽就去輪回吧。”

    單烏手上的刀刃猛地紮進了圓覺的脖頸,切下了一道縱向的深可見骨的傷口,甚至還在肩頸交界處拉了那麽一下,隨即,圓覺手上的念珠之上,一顆金色的梵文字符猛地亮起,對著單烏的胸口就撞了過去,將單烏撞得一路翻滾,竟是險些就從這山梁的邊緣摔落下去。

    單烏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抹了下嘴角血跡,卻是笑得極為開懷。

    “果然還是現在這樣好。”單烏笑了起來,反手一亮,薄薄的一抹刀鋒就變成了一柄短劍,其上火光流轉,蓄勢待發。

    圓覺踉蹌後退了兩步,脖頸之上雖然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甚至隱隱看得見傷口深處的隱約白骨,但是並沒有想象中的大量鮮血噴湧而出。

    單烏那一刀,雖然破開了圓覺的脖子,卻沒有傷到一根重要血管,看起來傷勢嚴重,但並不致命,而待到圓覺那念珠之上的梵文一個個飄起,映得他周身金光閃爍之時,已是連眼下放出的這點血也不再流淌了。

    “小施主何必……”圓覺察覺到了單烏手下的分寸,不由有些懊惱起自己方才那不夠將生死置之度外,亦不夠得道高僧的自衛與反擊了。

    “沒有那道行,又何必逼著自己裝佛主?”單烏察覺到了圓覺的懊惱,忍不住又嘲諷了一句,提著短劍便向著圓覺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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