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提醒實實在在地起了作用,梁惠王覺得憋屈和不甘,他有些心虛,而且他被單烏撩撥起的怒氣並沒有發泄幹淨,然而想想那心思難定的老天爺,到底還是硬生生地停下了攻勢。

    ——死而複活對於修真之人並不奇怪,真正奇怪的是,單烏似乎從來沒有為他的死而複活付出過什麽代價。

    ——上天當真會允許這麽不公平的事情發生嗎?

    ——難道這上天就是想要垂青於這麽個生辰時日剛剛好的奴仆之子?甚至連自己的祭天之舉也是為了他而存在的?

    於是,雖然梁惠王比單烏強大了無數倍,單烏就算冒死往他身上撞都撞不出什麽花兒來,他卻自覺主動地,將自己給置於了一個隻是抵抗的弱勢的地位,甚至生怕自己逼得太緊,單烏會直接來個自我了斷。

    對比起來,單烏的不怕死,就顯得頗有些氣勢洶洶了。

    “你以為我隻會自爆麽?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如果我到底仍未能與你玉石俱焚,那麽一炷香時間過後,通靈如意金就會割斷這個肉身的脖子。”單烏的威脅可以說是接二連三,“到時候我們誰生誰死,可就一清二楚了——當然,也很有可能我們仍然一起存在,就如同眼下這般。”

    “什麽?你怎麽敢?”梁惠王怒道,他本在謀劃著先行示弱而後一舉翻盤,將單烏的魂魄給徹底鎮壓在此地,維持住一個不死不活再作打算,卻沒想單烏居然對這具肉身都還有留有後手,一時之間強行壓下的種種思緒頓時爆發,隻覺得單烏這人敏銳得有些可恨,而事情,也許真的會如同單烏所言那般發展。

    ——他畢竟不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

    “我怎麽不敢?我又不是陛下這種貴命之人,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們誰都討不了好。”單烏笑道,仍未放棄自己仿佛用小勺子舀池塘那般的努力,一點點地削弱著梁惠王身上的穢氣,試圖更加靠近其中那些可能的要害之處,他的目標,看起來顯然就是伺機自爆了。

    “你這個小爬蟲。”梁惠王的鬼臉都有些扭曲了,“就讓你好好嚐嚐我的手段!”

    梁惠王突然發出了一聲長嘯,他身邊的穢氣猛地一凝,繼而收縮成束,交疊穿插,成就出了一張羅網,對著單烏那團星雲便罩了過去。

    梁惠王準備許久的鎮壓之術終於施展了出來,而這一處空間之中,頓時宛如黑夜降臨,連天空地麵的輪廓都有些模糊了。

    而這招式散發出來的氣息實在像極了當初趙藍衫所使的拘魂馭鬼符,撲麵而來的熟悉感讓單烏微微一愣,隨即閃避開來。

    “中桓山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看起來與這老鬼關係匪淺的樣子?”單烏有些疑惑,隻覺得冥冥之中,自己與中桓山之間的糾葛又深上了兩分,不僅僅是當初在那些黃紙小人麵前翻來覆去地死過的那麽幾回了的債了。

    羅網兜頭罩下,前後左右皆閃避不及,單烏索性直接向著地麵衝去,憑著速度剛剛好維持在那羅網收口差一點便會被裝進去的地方,而眼看著地麵越來越近,單烏隱隱生出了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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