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王沒有立刻就追著那些碎石一起下去。

    畢竟對付單烏這麽一個小蟲子實在太過輕易,完全沒必要就這樣急吼吼地追上去,弄髒自己的衣服,狼狽掉自己的形象——這種時候隻有自己的淡定從容,才能帶給倉惶逃竄的單烏最大的危機感,讓他享受更久的喪家之犬步步驚心的待遇。

    所以平等王等那些塵土稍落之後,方才上前了幾步,開始大量單烏衝出的那條生路,隨即便發現那棵最早被自己劈斷了的巨樹的大小別有玄機,很快他便覺得這懷疑其實就是真相。

    這棵巨樹的大小的確相當可觀,就算是平等王想要徒手劈斷,至少也得用上七成的功力,於是這棵巨樹的折斷從側麵可以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平等王剛才的那一擊,的確是沒有留手,是真的想要取了單烏的性命的。

    如果方才平等王並沒有出死手,隻是想要教訓一下單烏,而多留了幾分力氣的話,那麽最多也就讓這棵樹的表層崩裂出一些碎片,這樣非但無法給單烏的逃走造就如此巨大的聲勢和掩護,還能讓平等王輕易地將單烏給抓回來——但是這麽一來,也足夠讓單烏判斷出,平等王並不是真心想取他的性命,他與平等王之間的關係還有轉圜的空間。

    或許,單烏這個機敏的小子甚至會在這棵樹完好無損的前提下,自己繞出來對平等王表示投降臣服認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拚著可能一時不慎便被那些碎石砸個粉身碎骨的風險,也要趁著這麽聲勢浩大的一線機會,逃之夭夭。

    “這麽看起來,倒是我食言了?”平等王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想到了所謂的賭約,不由輕輕哼了一聲。

    平等王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大步地回到了通天鏡的麵前,瞪起雙眼,意圖從那些斑斑點點的光芒上,找出單烏接下來的行動軌跡。

    既然已經食言,便也無妨用了這通天鏡。

    平等王的目光在這通天鏡上逡巡著,但是當他將本來預計的範圍看過,而後將這麵鏡子從上看到下,一寸一寸地都仔細搜尋過了之後,卻始終都沒有發現那顆本來應該代表單烏的光點,眉頭不由自主地就皺了起來。

    “消失了?怎麽可能?”

    ……

    單烏顯然是沒死的。

    “這小子對通天鏡動過手腳。”平等王很快便想到了這點,他知道在自己看起來是沉睡的時候,單烏不止一次地圍著這個通天鏡在摸索著什麽,雖然每次自己醒來他都表現得無比乖巧地伺候在一旁。

    通天鏡太神奇,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所以他自然無所謂單烏那些偷偷摸摸的舉動,反正都是注定徒勞無功的行為,可眼下這情景,讓平等王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單烏最後留下的那句提問。

    “哼,莫非以為沒有通天鏡,我就奈何不了你了麽?”平等王回頭看了看那條被碎石砸出來的通路,聽到下方的動靜已然漸漸平息,捏了捏拳頭,嘿嘿笑了兩聲,邁開那兩隻大腳,幾乎是一步就跳進了林子裏,而後便沿著那條被推開的通道直墜而下。

    ……

    單烏在往上爬。

    他並沒有跟著那直衝而下的碎石們一起直接落到地麵,在中途的位置,確定平等王一時半會沒直接跟著墜下來之後,他便在一塊與自己同時墜落的石頭上借了力,讓自己打橫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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