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ment.write('  也不知暈了多少時候,身上突然一冷,天上兀自在下著大雨,我已顧不了自己身上濕成一片,內心隻有四個字:敏兒姐姐!慌亂中伸手一摸,還好,敏兒姐姐就在身旁,看著她猶帶微笑的麵龐,心中想著曾經和她在一起的種種,不由得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真的隻是未到傷心處,當自己最心愛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當自己最心愛的人為了救自己而死去,當心愛的人已死,自己卻還苟活人世,心中那種悲痛和悔恨,遠非語言文字所能表達。

  我和張敏兒是不同時空的人,我和她的存在年代,文化背景,足足相差了六百年,但也許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讓我和她在六百年前相遇,這也許真是一場夢,一場活生生的夢,也許夢醒了,我也就不會感到那麽傷心,但此時此刻,我卻深切地感覺到心愛的人就在眼前,但卻永遠不能再和我說話的滋味。

  我這一場大哭直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雨水打在頭發上,又流過臉頰,和淚水混在一起,再夾著不少稀泥,一起流進我嘴裏,我已不能分辨什麽味道,心頭早已麻木。

  這雨一直下了一天一夜,到第三天天亮才漸漸停歇,我在雨中呆了一天兩夜,卻還是不想動,但這時心智已慢慢恢複,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須得確定行程,但茫茫大地,心頭一片茫然,忽地想到了一個地方:蝴蝶穀!張敏兒臨死前最後幾個字就是蝴蝶穀,對,回蝴蝶穀去,那是我和張敏兒相識的地方,將她葬在那裏,我就住在那裏長伴她。

  主意既定,當下抱起張敏兒的屍身向南而行,手指觸到張敏兒冰冷而僵硬的身體,我的淚水忍不住又撲撲往下掉,我強打精神,卻全沒想到北平到皖中遙遙千裏,要走到什麽時候?

      身上衣服早已濕透,我全無感覺,但兩日夜沒進食,肚子卻餓得厲害。瞧見路邊有一小攤,便上去要了幾個饅頭,一碗茶水,自顧吃了起來,那主人見我抱了一具女子屍體,自是不敢多問。

  正吃之間,忽見官道上蹄聲得得,七八騎馬奔來,馬上來客精裝盔甲,似是行軍之人,那幾人一下馬便嚷道:“店家,切幾斤牛肉,打幾斤好酒,軍情緊急,咱可不能多耽。”店小二吆喝道:“好咧!”自去切肉打酒。

  我充耳不聞,根本沒心思去管其他事,但我這種奇特的狀況倒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也難怪,大白天的,一個大男人抱著個女人吃飯,也不知那女人是死是活?是誰都會覺得奇怪的。

  果然那幾人住口不語,其中一人站起身來,喝道:“兀那漢子,大白天的抱著個姑娘,幹什麽來的?”我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自顧吃茶,那人見我不理,走了過來,道:“喂,問你話呢,這是哪家的姑娘,被你挾持而來,我看你不像是好人。”我還是沒有理他,那人大怒道:“好賊子,青天白日強搶少女,既被我撞見了,跟我走一趟吧!”說罷伸手搭上了我的肩頭。

  我心情奇惡,既有人來惹我,算你倒黴,九陽真氣暗動,那人隻覺身子一震,我動也沒動,他便飛了出去,“哐”地一聲,壓壞了堂上一張桌子,那幾人本來在吃酒說笑,見生變故,齊刷刷地一齊站起,撥出腰間配刀,其中一人叫道:“大膽賊子,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麽人?我們是燕王帳下的,你竟敢出手傷人,兄弟們,並肩子上啊!”

  七八人一齊湧到,我心頭冷笑,哪把他們放在眼裏,坐在椅上一動不動,待那七八人離我身子不足一尺之時,右掌忽出,隻見一陣勁風刮過,那幾人隻覺狂風撲麵,一個個站立不穩,紛紛跌出,有的仰八叉,有的狗啃屎,個個狼狽不堪,為首那人見我如此厲害,叫道:“好賊子,有種的便別逃。“說罷轉身奔去,餘人也一窩蜂地跟隨而去。

  我熟視無睹,任他們離去,我根本沒有心思去做這些無聊的事,就連那人長什麽樣子,說什麽話,我也根本沒有在意,我心中所想的,隻是早日趕回蝴蝶穀,與張敏兒長伴。

  我饅頭還未吃完,就聽見官道上馬蹄之聲轟轟隆隆,一大隊人馬疾馳而來,在小店門口嘎然而止,看樣子是剛才那幾人搬來的救兵。我心頭火起,我不與你們為難,那是你們的運氣,卻還敢大肆來擾,加之我現在對朱棣有著無比深切的痛恨,任何和他有關的人和事我都異常厭惡。

  那一隊人馬大概有一百來人,霎時間將小店圍住,防我逃走,那小店的主人早已躲得不知去向,隻見一長官模樣之人走了進來,喝道:“大膽采花賊,傷了人還敢在這兒吃飯喝酒,還有沒有王法?“我心頭苦笑,懷中抱著張敏兒的屍身,竟有人叫我采花賊。我不願多說話,那軍官又道:“乖乖和我走罷,或許還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我沉聲道:“你們可是朱棣的手下?”那人臉上變色,道:“此地乃北平境內,你竟敢直呼王爺的名諱,你不想活啦?”我仰天長笑,聲震屋宇,而後又冷笑道:“嘿嘿,朱棣!朱棣!”

  那軍官見我狀若瘋狂,右手一揮,立時便有十幾人搶進來拿我,我目中精光一閃,撥出竹筒中的一把筷子,電射而出,當先幾人一齊慘叫,筷子入體,全跌倒了爬不起來,那軍官大吃一驚,忙退出小店,我右手橫抱張敏兒,走出店門。

  那軍官又是一聲“上”,四麵兵士圍了上來,我雖痛恨朱棣,但也不忍便下殺手,當下在人群中穿插來去,出手傷敵,我九陽真氣激蕩,眾人哪裏近得了我身,被我左一掌右一掌打得人仰馬翻,總算我抱著張敏兒,又不下殺手,要不他們早已筋斷骨折,但即是如此,被我打倒之人也一個個哼哼唧唧,疼痛難當。

  但燕兵實在太多,一層一層的上,我心中無心戀戰,正欲跳出包圍而去,忽然有一人欺上前來,我身子一轉,那人砍下的刀忽地變向,一下砍在張敏兒腳上,我驚怒交集,大聲喝道:“誰再傷害我敏兒姐姐,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正說話間,後麵一人又情聲上來,一刀砍在了張敏兒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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