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辰國的子民們,都起來吧!”

透過雄渾的內力,司空逸威嚴的聲音傳到十裏之外。

“謝逸親王。”眾人起身,看向逸親王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層佩服。

端午微微抬了頭用眼角餘光偷看了一眼司空逸,幸好他沒有看向這邊,低聲對思莫說,“思莫,低下頭,誰都不要看,知道嗎?!”

思莫愈加疑惑地看著端午,娘從來不許他和妹妹出城,就連到蝶兒阿姨那裏去都不行。如今到了鄴城,娘為何要這般小心謹慎?思莫強壓下對那個強勢的逸親王的好奇,什麽也沒說地垂下頭。

“秋姐,我們上車去。”端午迅速起身,拉起思莫的手,利用秋姐擋住司空逸那方的視線,急忙上了車。

正因為擋出視線,故也沒看見司空逸偏轉過頭對身旁侍衛耳語了幾句:去跟著那輛馬車,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查到她們落腳處後立馬派人來通報我。

“是。”

端午上了馬車對一直駕車的鄰居說,“先找一家藥鋪,落兒的高燒怎麽一直退不下去呢?”

剛駛入城內主街,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掛著的牌匾上寫著:濟世堂。藥童正踩著木梯子點亮燈籠,隨後又緩緩下來,將梯子抱進藥館內。端午心中一喜,緊緊握住紀落的手,“落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娘現在就帶你去看大夫……”聲色中,有連自己都可以聽清的顫抖。她不可以失去落兒,那是她的親生女兒,縱使有個那樣的父親,可她還是深愛著她的。

馬車停在藥館門前,端午和秋姐將紀落抱出馬車,思莫立馬跑進館內喊道,“大夫大夫,你快來看看我的妹妹!”

館內的病人並不多,隻聚集了三兩個藥童圍著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老者正孜孜不倦地講解著,藥童們則手裏拿著草藥仔細端詳。老者聽見男童的喊叫聲便站了起來,隨後看了看兩名婦人懷中的女童,說道,“將她放在木椅上,我來看看。”

端午和秋姐立即會意,忙將紀落放在大廳右側專門用來供病患躺靠的木椅上。端午伸出手來,用手絹擦去紀落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緊張地說,“大夫,求你救救我女兒!”

“夫人不必擔心,先讓老朽替她把把脈。孩兒們,去倒點茶來。”老者走上前替紀落把脈,又對那群藥童們吩咐道。

“多謝大夫。”秋姐躬身由衷感謝。

而門外,一身儒衣青衫打扮的男子站在參天大樹枝間,濃密枝椏樹葉擋住身影,雙目朝藥館遠眺,無人察覺。伶俐跳下樹來,飛速朝驛站走去。

輕敲門扉,裏麵傳來一道溫潤男聲,“進來。”

青衫男子推門入內,垂首恭敬道,“回逸親王,她們現在在濟世堂,杜顏看清楚了,果真是她。身旁還有兩名孩子,其中女孩患有重兵,而那男孩……”

“那男孩怎麽了?”司空逸坐在主位上,一手執棋,一手搖扇,本該是怡然自得的景象卻偏被那緊蹙地眉峰及嚴峻的神情所破壞。他仔細回想先前見到她的情景,也許是將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的緣故,並未留意身側的小孩。

“那兩個孩子多大?”他又緊接著問,照理說,她是不可能會有孩子的。那兩名孩子的父親又會是誰?

“七八歲的樣子,那男孩的長相……跟皇上十分相似!”青衫男子一口氣說完,心中早已肯定了那女子的身份,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會讓他巧遇到她。

司空逸驟時鬆了一口氣,孩子是四弟的,終於龍脈有續了!迄今為止,他唯一所擔憂的便是皇儲問題,如今竟才知曉她獨身一人將孩子撫養成長,想必也十分艱辛。這麽多年終尋見了她,他隻是要帶她回去的。

“帶我去看看!”落棋,合扇,司空逸一番舉動果斷利落,頗為大氣。嘴角噙了笑容,大步踏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