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流過,待到端午雙手燙到麻木時軍營傳來陣陣號角聲,一名濃眉圓眼將軍來報,“稟告殿下,所有對岸的士兵都已轉移到這邊,殿下還有何吩咐?”

“養精蓄銳,隔日出發。”司空淩依舊是淡然的模樣。

“末將領命。”話畢那將軍轉身離去,隻是臨走前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端午。

端午垂著頭,神情冷淡。隻是站了一天,腳底微微有些酸疼,好久沒這樣站過服侍別人了吧,舒適的日子過得久了就忘了自己是奴婢的身份嗎?

司空淩睫毛輕顫,緩緩抬眼,微微偏轉頭便見一雙玉手傷痕滿布,指間隱約發抖。司空淩眉頭微蹙,她果真不是緒王府的千金郡主,從她按摩的力度和手心無繭來看她並沒有武功。緒王府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辰國到底想做什麽?嗬,不管她有什麽意圖,等待她的隻有一個結局!

“你先下去,靜待本殿下的傳召。”司空淩不經意之間已經閉上了眼睛,口氣冷淡。

“奴婢告退。”端午抽回思緒,輕輕躬身退下。她根本不是能反抗他的女子,他的吩咐,她隻有順從的份。

端午一出帳篷外就見著翟洛束手而立,繞過他身旁,往後方她和秋姐居住的帳篷走去。端午對翟洛還是心存感激的,她記得他給過她一瓶藥,救了她和秋姐的命。隻是,此刻她找不到感激他的方式。

晚飯過後,司空淩差了侍衛傳端午前去。臨走前,端午隻淡淡的對秋姐說,“秋姐,幫我準備熱水。”

秋姐已熟知端午的習慣,每次服侍完殿下,必定會沐浴淨身。“嗯,去吧,端午,勿要惹怒殿下,我燒好水等你回來。”

再次踏足司空淩的帳篷前,翟洛依舊束手而立一旁,仿若從未離開過。端午瞥一眼翟洛,而後深吸一口氣,既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那又何苦做如是多的徒然掙紮,於是坦然邁入司空淩的帳篷內。

司空淩從端午身上站起來,擦拭完身體後躺在端午身旁,放鬆下來。端午見他躺下後便直直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盡管已有些殘破。

“奴婢先退下。”端午口氣冰冷,沒有轉身回頭行禮,一步一步艱巨走向門外。

“本殿下現在貪戀你的身體,最好你能讓本殿下滿意。”司空淩在軍隊內從不帶任何女人,這也是為何他一再要安排端午侍寢的原因。倘若回到京城,他哪裏還會需要這樣一個不懂床第功夫的女人!

“倘若奴婢做不到呢?”已走至門口的端午稍頓了一下腳步。

“與你有關的所有人都會因你的舉動付出代價,不管那人是誰,身處何地。”司空淩微閉眼眸,不曾望向端午一眼,語氣冰冷如鐵。他早在第一夜要這個女人便宣布了她的死刑。

與她有關的人,嗬,誰與她有關?端午眼神忽然縹緲渙散起來,沒有人,沒有與她有關。原本以為,他,司空淩會是與她有關的人……然而簡直就是大錯特錯。她的世界裏,關心可憐她的人,也許就隻剩下那個叫秋姐的女人了吧。她還記得,她答應了秋姐,她等她回去。“奴婢遵命就是,奴婢就賤命一條,殿下不用如此費心為難奴婢。”

話畢,端午挺直了背脊,決絕邁出腳步。從此,這個男人對她所做的任何一切,她絕對順從。

回到帳篷內,端午用秋姐早已準備好的熱水沐浴,然後緊接著便是司空淩賜的一碗苦藥。她一飲而盡,仰頭便睡去,任耳畔秋姐的歎息流轉。

翌日清早,天空放晴,浩浩蕩蕩的軍隊朝辰國京城安都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