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眼睛。我在綠燈前卻沒有動。

    問一下,二十四歲那年的我,僅僅三言兩語,手臂上紅了一片,它們像疾病又迅速傳染給脖子和臉,而內心的潮濕可以送走一條灰藍的鯨——日後在書上看到各種雷同或不雷同的描寫,它們用九九八十一種變化,也不能表現一個女性在她暢想的戀愛前失神的瞬間——問一下,當時泛濫在我心裏的那些,是分解了,是過期了,還是遷徙了?

    落得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幹淨。

    “在想什麽呀?”

    “啊?哦……沒什麽……”我回過頭,對上正捧著兩杯紅豆冰沙的辛德勒。

    我是答應了的,周日這天來到這個名叫“塘鎮”的地方和他一起看桃花。雖然我眼光膚淺素質低下,迄今為止,對於“欣賞大自然”這類偉大情操所作的唯一實踐,無非把自己的電腦桌麵換成了係統自帶的草原照片。

    從來不是什麽旅遊愛好者。不喜歡拍照片也討厭曬太陽。酷愛的休息方式就是在家一邊吃小龍蝦一邊看《超級女聲》——但這些都沒有對辛德勒提起一字半句。我答應了他的邀請,跟他站在太陽底下,捧著甜點,看遠處紅霞搖曳。

    “不錯啊……很有春天的氣息。”我對辛德勒說,同時低頭給章聿發短信,“又矮又僵又稀稀拉拉,我好像在參觀一群癌症晚期病人!原來桃花長得這麽不勵誌!”

    “是嗎,你喜歡嗎?”辛德勒語氣頗為欣喜。

    “嗯,嗬……我們走麽?去前麵那個古鎮看看?”

    “誒?不再逛一逛嗎?”

    “差不多了,”我笑著,同時打開章聿剛剛發來的回複,上麵頗有同感地寫著:“比起桃花林,我寧可遊覽敬老院。”

    一路走到鎮上,和預料中保持一致的,所有開發過度的旅遊景點中能出現的東西這裏都有,糖葫蘆、捏麵人、旗袍、熊貓玩偶,同時賣咖啡和芝士蛋糕的茶館,服務員在我們入座後,大概是嫌桌子太幹淨,又拿出抹布給它上了一層油。辛德勒征詢我的意見,點了壺普洱茶,並頗為細心地先為我斟上一杯。等待他開啟話題的同時,我將視線投向遠處,從河道上搖著小船而來的一對情侶像首歌般翩翩地接近,到了跟前就看得更清楚,女孩子被攬在戀人的懷裏,她笑得很開心,即便這是個被過度宣傳、不副盛名的景點,可她喜歡這裏。桃花也不怎麽美,河水也不怎麽清,商店裏賣的批量紀念品粗糙極了,可她覺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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