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魔瞳的臉色已平靜了下來。他緩緩地開口道:“堂·吉拉德來了。”

    “他是幽靈鬼院的行首,也是魔域裏那六個神秘的對抗光明的使者中最神秘的一個。是他摘取了鐵流人的眼珠。”

    “鐵流人,對他來講該是最優秀的死魂靈吧?因為,他們在生時就是那麽無與倫比的悍暴。他摘了他們的眼珠,他們的魂靈從此就歸他了。他會役使所有死亡生命的魂靈。”

    瞳的聲調越來越低:“他也是一個偉大的魔法師。但他不是人類,而直接就是魔界的魔種子。他在大陸上修煉。”

    “所以,鐵流人作為生命是已經死了的。但堂·吉拉德讓他們的魂靈複活了。呼汗旅已遭殲滅,但現在,他們還在薩森王國。而他們已經變成了不怕死亡的‘死魂靈’,變成了更強悍更可怕的在恐怖的堂·吉拉德手下指揮的一支魂靈之軍。”

    “而堂·吉拉德所到之處,沒有戰爭,隻有瘟疫。”

    屋內的光線更暗淡下來。

    窗外已經是夜了。

    瞳長吸了一口氣:“如果,你還不相信,那麽,我就給你看看吧。”

    說著,他念了一句咒語,打開了水晶窗。窗外的光景不斷地變幻著,西裏城附近幾十裏內的小鎮一個又一個的出現,那都是亞述所熟悉的——在當水果小販之餘,他作為一個步行者,幾乎走遍薩森王國所有的地方。

    忽然,瞳的手指一伸,窗外的風景就定格在一個地方了。那是隻有一條街的小鎮。街側有不多的百餘幢尖頂的房子,在夜色中很安詳地坐落著。

    亞述低低呢喃了句:“啊,是癸靈。”

    這就是安詳而美麗的癸靈小鎮。

    瞳的眸子卻忽然變得很怪異,他似乎不是在用肉眼的視力,而是發動了內心深處的什麽東西在看著。

    然後,他突然叫道:“備馬,我們去那裏吧。”

    亞述的魂馬跑起來很快,因為,那匹馬體內,在三個多月的征戰後,起碼已凝聚著近百匹野馬的精魂。

    他曾為此事低聲向瞳道謝,瞳隻微微一笑:“它現在還隻是魂馬的初級。以後,它會更快的。”

    然後他的眼望向亞述:“對了,你一定不是一個無名的武士。你那柄幹戈劍雖級別不高,但你的劍術絕非一個尋常劍客所能練成的。你一定,曾經是一位很有名的遊俠吧?”

    亞述那一向坦蕩的笑容裏也突然多了一絲陰影。瞳看了他一眼,識相地沒有再追問下去。他們都有著各自的秘密。他隻低著聲音說:“現在,這個大陸上,還會馳鋒劍術的人該不多了。”

    風火雷電四部魔法也擋不住的馳鋒劍術,那馳翔著的以劍為羽翼的鋒利……

    癸靈小鎮離得不遠,加上魂馬那如生雙翅的腳力,轉眼就已到了。夜色中的小鎮有一種說不出的寧謐與安詳。一條青石街在馬蹄下敲打成夜韻,亞述的心寧定下來。

    瞳的神色不知怎麽卻變得相當緊張,亞述也感覺到他的不安。他們已相處過三個月,麵對過那麽凶險的戰陣,可他還從沒見到瞳如此心神不定過。

    瞳一下了馬,就伸出食指。他的食指發出銀色的光,那光芒微弱,卻照亮了癸靈鎮那條青石路上所有的縫隙。

    他似在尋找著什麽,也似在索解著什麽。然後,他突然站住了。

    亞述正緊跟在他身後,見他一站住,馬上也跟著站住。

    瞳回過臉,還沒有說話,亞述就為他臉上那一份蒼白驚呆了。瞳那蒼白的麵孔似乎把天上的月光也染得慘淡起來,他顫著聲音說:“我果然沒有猜錯,魔域這次對薩森的攻襲絕對不是隨興而動的。鐵流人隻是他們挑動起欲望與殘暴進攻的前奏,他們一開始雖借助的是鐵流人那凶殘的力量,可他們不惜出動北方那三個遠道而來的破壞高原的神,一定不會是無因的。”

    他的聲音拉得很直,像一條鋼索在空中顫著。一弦響過,數弦回應,像豎琴海上的岩穴在空蕩蕩的風中叫。

    “死魂靈,死魂靈!暗黑破壞神先破壞了北邊的諾丁漢結界,讓鐵流人突入,而堂·吉拉德早已就等在了這裏,他們是早就打算讓這些鐵流人死去的。”

    “隻有死的騎士才會化做不再知道死亡,也不再知道疲憊的‘死魂靈’。這裏,這個癸靈鎮,原來在地脈上看,是可以通往冥界的最近的路,也是這個大陸上不多的可以打通冥界的路。”

    “他們的意圖,包括堂·吉拉德的到來,是要驅使死魂靈,挖通可能通往冥界的‘幽靈穴’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極北的暗黑世界裏的破壞之原與藏在地下的冥界已經聯手!”

    瞳抬起眼:“他們是在針對這整個大陸,整個人類。新的戰爭與控製又要開始了。”

    亞述的臉色不由也變了。哪怕他是一個最勇敢的劍客,可是,聽到魔域如此龐大的計劃,他還是不能不吃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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