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精靈族的全名都是非常長的。並且每一個精靈族的全名,都是由5部分組成。而這其中,位於正中間部分,那個名字正是精靈族的‘家族名’。

    例如芬裏爾大主教的全名是芬裏爾·伊思沃特·魔伊·桑塔尼亞·布朗,所以他的家族名是魔伊。

    而鐵英公會的會長卿雨槐的本名——薇吉尼婭·霍奇亞·澤羅森·若特·霍爾,所以她的家族名是澤羅森。

    而此刻,安娜眼前的這名男子,竟然和自己的家族名是一樣的——都是簡萊克。這就代表著,眼前的這個精靈族男子,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親人,甚至……可能是自己的父親。

    這一結論,對於從記事起,就一直一個人生活、並且已經習慣一個人的安娜來說,簡直如同晴天霹靂——讓其非常、非常意外。

    可還不等安娜從懵逼中緩過勁來,加菲爾德便率先開口,一錘定音道:

    「沒錯,我就是你的父親。」磁性的嗓音,帶著溫柔的親情,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責。同時,加菲爾德的眸前,也劃過一抹淚光。他的眉頭,糾結而沉重的蹙起。他的嘴角,苦澀而又艱難的翹著。整個表情,似是幸福,又似自責。莫名有一種山川般的厚重感。

    而與此同時,安娜也透過魔眼,看到了很多很多附在加菲爾德公爵身上的彩色光芒,有代表希望的金色、代表失落的深藍、代表緊張的淺藍,代表痛苦的暗紫……但無論是哪一種顏色,其外層都裹著一層白光,而有這層光就代表,說話者,沒有說謊。

    「哈??」安娜極為驚愕地發出了一聲短暫的質疑。緊跟著,她便蹙起眉頭。那一臉詫異的表情中,莫名地帶著一絲不滿與不屑。

    雖然在加菲爾德說這句話之前,安娜就預想過這種可能。但此刻的安娜,還是感到十分震驚。甚至!有些抗拒。

    並且,在這個瞬間,時間仿佛也靜止了——安娜整個人愣在椅子上。其表情、動作、眼神、甚至連呼吸仿佛都凝固了:

    ——哈?父親?啊??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

    ——為什麽你一直不來見我?!

    ——寄給孤兒院和學校的錢,是不是你寄的?為什麽我離開軍校後,又不寄了。

    ——我母親是誰!

    ——她為什麽不來?她在哪?

    ——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你為什麽不來看我!

    ——15年不看自己女兒,有你這麽當父親的嗎?!你不是精靈族嗎?

    ——我……憑什麽相信你!

    無數的思緒、無數個被安娜提起又放下的思緒、無數個因反複提放最後變得無所謂的思緒……在這一刻,在這短暫的連0.1秒都不到的這一刻,如同潮水般,湧上安娜心頭。

    這些本應該被她深埋心底,永遠不會再被提起的思緒,此刻,就如同沉寂已久的海底火山,噴發出撕裂大地的威能。

    曾經的渴望,曾經因渴望而催生的幻想,曾經因幻想而催生的喜悅,曾經因喜悅歸於妄想後的恨意……也在這一刻,如潮水一般湧上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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