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周延東是拿準了,謝德友不能拿他怎麽樣。

    生氣也罷,發脾氣而已,他皮糙肉厚,打幾下也無所謂。

    謝德友被他給氣得笑了。

    “嗬嗬……你小子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跟我這兒玩兒過家家呢,我把啤酒廠交給你,你給我撂挑子,還想讓我過去看看你幹的好事兒……你是想氣死我,好徹底擺脫你我之間的父子關係,是不是?”

    周延東眼神溫和地望著謝德友,慢慢蹲下來,和坐在藤椅上的謝德友平視。

    “爹,在這個世上,我沒親人了。您就是我的爹。”

    謝德友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你少跟我灌迷糊湯。”

    “你要是真當我是爹,就不會吃裏扒外!”

    周延東一個大個子,蹲著的高度,都能和他視線齊平了。

    謝德友也不得不在心裏承認,自己老了,轄製不了這個翅膀硬了的兒子了。

    謝德友歎了口氣,說道:“兒大不由爺,你翅膀硬了,你想高飛,你就飛吧。”

    唐初雪說道:“老爺子說的太對了。兒子大了就不能再依靠父親,而是要自己出去打江山。”

    “我爹小時候給我講過,好男兒誌在四方。”

    “您養了這麽多幹兒子,都是依仗著您打下的江山,大樹底下好乘涼。”

    “你是打江山的人,下麵的都是一大幫跟著您吃飯的人。”

    “隻是,您有上歲數的時候,以前有您這棵大樹在,底下的一大幫人,都有飯吃。可現在……”

    唐初雪頓了一下,抬眼和周延東交換了一下眼神,又接著說:“現在是指著您吃飯的人,越來越多。可您這顆大樹已經承載了太多人的飯碗了。”

    她清脆的聲音,點醒了有些心灰意冷地謝德友。

    謝德友沉鬱的目光,從周延東身上轉向唐初雪臉上,仔細看了眼麵前滔滔不絕的唐初雪。

    謝德友又何嚐不知道,眼下的情況,就同唐初雪說的一般無二。

    他也不願意看著,為了爭奪家產,自己身邊這幫幹兒子親兒子親女兒,都爭鬥得頭破血流。

    謝德友歎了一口氣,衝周延東瞥了一眼, “東子你這個小媳婦兒,說出來的話還挺有水平。眼光也挺獨到,這些話是你教她說的吧?”

    周延東笑道:“我讀書少,就是跟著您才學會了怎麽做事,這些話我可說不出來。不過,我心裏倒是也是這樣想的。”

    謝德友冷哼道:“你專會油嘴滑舌,還不如兒媳婦說話靠譜兒。”

    謝德友又問唐初雪,“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和東子商議出來的?”

    唐初雪盈盈一笑,“我和周延東是一體的,他怎麽想我知道,我怎麽想的,他也知道。您不用糾結這是從我們兩個誰的嘴裏說出來的。其實我說的這些情況,大家都看得到,隻是都不想把刺眼的問題,擺出來,明明白白地說清楚。”

    謝德友長長歎息道:“看來,真的是娶了媳婦忘了爹,東子也有了小家,就要丟開這個大家了。”

    唐初雪彎了彎眼,語氣輕快地說道:“您別那麽灰心。”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