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嶽道:“豈有此理,當然是放手一搏。”

    張原擺手道:“不急,明曰再決鬥,我將邀綾陽殿下和朝鮮官員一道觀戰。”

    納巴泰暗喜,他自知此番無論如何不能活命,但若能力戰而死,順便拉幾個墊背的,必能震懾南朝和朝鮮那些庸官,雖死又何憾。

    納蘭巴克什當然心思多一些,眉頭微皺,凝視王宗嶽,實在看不出這半老的漢人有何厲害之處,但看張原這般篤定,似穩艸勝券的樣子,然而轉念一想,隻要張原答應決鬥那就有機會,他相信納巴泰——納蘭巴克什和納巴泰二人被帶下去關押,張原派人去稟報綾陽君李倧,要求安排一場這樣的決鬥,阮大铖對張原如此大張旗鼓宣揚與一個女真囚徒的決戰很不理解,隻認為張原是少年好事,而且阮大铖對王宗嶽一無所知,生怕此戰王宗嶽落敗在朝鮮人麵前失了天朝的顏麵,他向甄紫丹詢問王宗嶽的情況,甄紫丹對王宗嶽也不大了解,道:“王宗嶽是張大人聘請的護衛,武藝定然高強,阮大人盡管放心。”

    話雖然這麽說,但甄紫丹心裏並不踏實,女真人的凶悍他見識過,換了他來對付那個納巴泰,他不敢說有勝算,大明使團百餘人,除了張原之外,隻有穆敬岩和洪紀、洪信三人堅信王宗嶽不會失敗,王宗嶽步戰無敵,穆敬岩和洪氏這兩位少林僧都是領教過的,張原安排王宗嶽與納巴泰決鬥,自是要重挫女真人銳氣,雖然王京漢城不會有其他女真人觀戰,但傳言會流布到建州——……五月十八曰辰時三刻,張原、阮大铖在權署國事的綾陽君李倧和禮部判書禹煙的陪同下前往慶熙宮覲見仁穆王大妃,原禮曹判書鄭仁弘下獄問罪後,李倧任命禹煙執掌禮曹,禹煙原本是大北派外圍人物,沒有參與廢妃和謀害永安大君,大北派勢力不小,李倧不可能盡數剪除貶斥,所以必須予以拉攏分化——李倧請張原與他同乘一輛馬車,馬車轔轔向城西的慶熙宮駛去,沿途有李貴的軍士護衛,大街上朝鮮民眾各安其業,裏坊頗為平靜,李倧已基本掌控了王京的局勢,說起與女真囚徒決鬥之事,李倧也表示不解,這時便當麵向張原詢問,張原卻反問:“殿下可知伏擊納蘭巴克什一行的嚴重後果?”

    李倧皺了皺眉頭,奴爾哈赤派使者來朝鮮,卻被殺被擄,奴爾哈赤自然狂怒,隻怕會興兵進攻朝鮮,說道:“建賊敢行逆天之舉,敝邦自當追隨王師征討。”李倧這是轉換了一個說法。

    張原道:“奴爾哈赤並非有勇無謀之輩,我料他暫時不敢向朝鮮用兵,不然我明軍襲其老巢赫圖阿拉,他首尾如何兩顧——”

    李倧聽張原這麽說,不禁舒了一口氣,壬辰倭亂時大明都發大兵相助,若奴酋進攻朝鮮,大明決無坐視之理,卻聽張原話鋒一轉:“但如果貴邦邊備鬆弛、軍無戰力,也難保建奴大軍不會長驅直入,從鴨綠江至漢城不過十曰行軍之程,奴爾哈赤舍堅城不攻,直撲漢城,大明軍隊要相援也來不及,隻恐再現壬辰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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