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未過,太平縣的天氣仍然十分寒冷,現在是2021年3月,自己在廣西桐木縣流浪了近半年時間。我從一輛大巴車上下來,這是一輛黑巴,無證經營的那種,車上臭哄哄的,乘坐它唯一的好處就是買票不用身份證。

    我家就在縣城濱江公園旁邊的一座老舊小區內,這是太平縣衙直屬供銷社的單位職工宿舍樓。幾十年了,我家一直住這裏。盡管爸媽的工資積累一些積蓄,但是都用在幫我走後門進循州國營貿易公司。並且我爸愛好喝酒,經常買一些名貴酒也花了不少錢,家裏基本沒有任何積蓄。

    當我敲門回家,爸媽正在吃晚餐。他們一見到我,自然十分驚訝,連忙問我怎麽回事。

    “我在那公司做不下去,辭職了。”我說。

    “什麽,你幹嘛辭職?”我爸頓時雙目暴睜。

    “和謝主任吵架,他老是針對我。”我說著,提著行李走進門去。

    “說你兩句,你不會忍耐下嗎!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讓你進去?不會事先跟梁叔說一下嗎?”我爸跟著我連連罵道。

    “整天梁叔梁叔,一點用都沒有!”我頂了他一句。梁叔就是介紹我進國營企業的中間人,他是一個什麽公司的經理,我家八輩子打不著杆的遠房親戚。他其實就是見錢眼開的家夥,介紹我進國營單位後,我和謝主任關係不好,想讓他幫忙換個好點的部門,他暗示想要錢,要價很高,我沒那麽多錢,他就沒理會我。

    “要不梁叔幫忙,你現在連狗都不如!”我爸怒吼道。

    我懶得和他爭辯,進了自己房間,把行李放下,鎖起房門。

    “有本事別回家,我養你那麽大,還回來吃我的用我的算什麽東西!”我爸還在門外罵著。

    這情景,和我讀完大學時回家一樣。大學畢業後,我一時找不到工作,也像這樣垂頭喪氣的回家,一樣遇到父親的謾罵。從小到大,我和我爸的關係一直不太好。以前,我爸對我學習要求很嚴格,每天都要寫練字十頁紙。我覺得那一點用也沒有,就一直抵觸他。他經常出去喝酒,回來隻會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而我媽又上班沒空,所以吃飯經常沒人管。

    除了王強,我讀書時沒有任何朋友。漸漸地,自己性格孤僻,經常在外麵打架,回來免不了我爸一頓臭罵,我也因此離家出走幾次,去王強家住。最可恨的是高考考上大學後,我高中是學理科的,但我爸硬是幫我報了法律專業,說是讓我好好學習做人的道理,導致我大學期間,因為對它沒有一點興趣,荒廢了四年。因為我覺得,這社會上哪裏存在什麽法律,從來都是用拳頭說話的。法律隻適用於底層人員,那些高官富人,還不是在法律管束之外?

    回憶完往事,我無意間翻開抽屜,找到一個黑色手環。這黑色手環我爸在我讀高中時,送給我,要我好好保管。他沒有說這手環有什麽意義,我也懶得問。這手環用一次注塑而成,沒有任何開關或按鈕,不知道如何開機。烏黑的表麵上傷痕累累,應該經曆了不少磨損。這看起來就像兒童手環,環帶也沒有卡扣,根本佩戴不穩。好幾次我想把它拆解看看,又無從入手,它根本沒有任何縫隙。有時我想丟掉它,但又對它有些好奇,所以一直放在家裏抽屜,心想以後自己如果有技術,可以拆解它看看。漸漸地,我就忘記了它。現在我翻開抽屜,看到它,覺得很好奇,就把它收拾進自己的背包裏。

    我躺在床上,回憶起在研究所那種空靈的感覺,似乎周圍的萬事萬物都變得那麽和諧。自己飄在半空中,忘卻了人世間的一切煩惱和痛苦。這是非常令人懷念的感覺,難道自己的靈魂真的出竅了嗎?當時是觸發了什麽開關,才達到這種效果?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