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百合有誘惑性,會吸引別人去追隨它,從而引向黑暗的深淵。就像是被印上詛咒一樣,隻要沾上了黑色百合,就永遠逃不掉。

    相愛的兩個人,如果不結婚,就那麽一直簡單純粹的愛下去該有多麽的美好。現在他們結婚了,真愛這束“雙生花”也該枯萎了。林若雪把自己積攢了大半年的錢五千塊,以若冰的名義給了程嬌嬌。陳振華結婚收的禮錢,也被程嬌嬌裝進兜裏。星期天若雪不上班,大清早,塗脂擦粉的程嬌嬌站在二樓朝上喊:“林若冰,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起床。等會兒把家裏收拾幹淨了,燒些小米稀飯,再炒兩三個菜。”“知道了,媽。”林若冰應聲到,後又聽到林嬌嬌邊出門邊嘟囔:“一天天淨呆在家裏,丁點錢都掙不來,就靠我兒子那點死工資養你。當初我不同意這門婚事,硬是不聽,現在可好,像個花瓶一樣擺在家裏…”林若冰穿好衣服,簡單的梳洗一下,就接了一大盆水,樓上樓下的邊整理邊擦,然後掃地倒垃圾。忙完這些,林若雪走出來說:“若冰,你坐那歇會吧!早飯我來做。”若冰心裏一直把若雪當外人,在娘家如此,婆家也是如此,為什麽同樣是女兒,爸媽都說若雪好,同樣是兒媳,婆婆喜歡若雪。難道上天就造出我是個殘次品嗎?嘴上她還是回應:“姐,我不累,咱們一起做飯。”午飯時一家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氣氛有點別扭,三下五除二也不知都吃飽了沒,放下筷子各自散去,林若冰收拾起碗筷,在這個家裏隻有她是閑人,靠陳家人養活就得看人家的臉色。空暇時間,若雪讓若冰沒事時用自己的畫筆和顏料畫著玩,她那裏還有很多畫冊,可以描摹,一來可以消遣打發時光,二來可以修身養性。若冰是很喜歡畫水彩畫的,從小用鉛筆照著櫃子上的印花,枕頭上的繡花,在美術本上畫什麽像什麽,在美術這方麵她很有藝術天賦。經若雪這麽一說,她有空就去畫畫。

    林若雪懷孕六個月時,就在家裏休養,每月的工資一分不少的照樣打在銀行存折上。家裏姐妹倆相互照看著打理一切,婆婆除了在服裝店偶爾照看一下,要麽去跳廣場舞,要麽打麻將,什麽心都不操。給孩子準備小棉被,也要若雪自己縫製。對於婆婆這個甩手掌櫃,她倆沒埋怨過,婆婆不在家,姐妹倆做什麽事都隨意多了。若雪問婆婆她結婚時接的那些布料,床單還有沒有,她想在不能上班的這些日子,和若冰多做些大小被子。婆婆當著若冰的麵說:“那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別人送的能有多好。若冰結婚時全都給她們家了,那東西在她爸媽眼裏可是好東西,農村人沒見過世麵,彩禮要那麽多,其它東西就隨便糊弄一下了。她爸媽沒養你幾年就想把你這個包袱甩掉,虧你還待他們像親人一樣。”“你太過分了。”若冰鐵青著臉就憋出那麽一句,說完跑回自己的房間,待振華回家,若冰說她不想在這個家裏待下去了,她想搬到振華上班的礦區住,振華說那裏條件太差了,宿舍就小小的一個單間。若冰說不管在哪裏,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覺著很幸福。最終,若冰住進了礦區,這裏除了工人,礦場,看不一家住戶。若冰感覺在這簡單的人際關係,原始的大山深處生活真的很好,最起碼心情舒暢。一個人在清幽的林間小道看到什麽就畫什麽,她畫畫時,全身心的沉浸在風景裏。她的畫裏揉進了她的情感,從她的每一幅畫裏,都能看出她的喜怒哀樂。

    日子就這麽愜意的一天天過去。就在若雪生孩子的那天,他們打算開礦上的車回一趟家,豈料半路車子刹車不靈,側翻進一米多高的溝裏,若冰倒是無傷大礙,振華一條胳膊骨折了。這可心疼死婆婆了,逮住機會訓若冰:“好好的家,淨出妖蛾子,你不去礦上,我們振華能出事,真是個掃把星。”若雪本來心裏就難過,程嬌嬌這麽一說,她委屈的直流眼淚,她是一個不太會用語言表達感情的人,被傷害時一生氣,頭腦裏就一片空白。事後想到回擊對方的話,已經錯過了時機和環境。她就自己責備自己,心想要是當時自己怎麽怎麽說,那該有多解氣,這會兒隻能自己生悶氣。程嬌嬌在醫院裏侍候若雪,若冰侍候振華。守在病床前的若冰待振華睡後,就坐在醫院的過道裏,低著頭,反複的拽掉戒指,戴上;戴上,又拽掉。一遍又一遍的機械重複著這一個動作。在她孤獨,茫然無助時,她不止一次有過這種行為,都是結婚帶來的苦楚,仿佛摘掉戒指,就能摘掉婚姻一樣,她想擺脫又擺脫不了,隻能掙紮。“咣當—”,戒指掉在了地上,蹦跳著停在一個醫生的腳下,醫生順手撿起,仔細地看了一會說:“不要的東西,那裏有垃圾桶,幾塊錢的東西,掉色了就再買一個。”若冰問:“你的意思是那金戒指是假的。”醫生肯定地說:“你沒看戒指裏都有點褪色,最近幾年買不起金子的人,都戴黃銅戒指、手鐲,一二十塊錢一個,體育場旁邊還一個小攤專門用五角錢硬幣,融製飾品,銅那亮度色澤能和黃金相比。”若冰拿著手裏的戒指徑直來到若雪的產房前,看到婆婆給若雪送來的排骨湯、皮蛋瘦肉粥,想到自己同樣是媳婦,何時有過這種待遇,心裏酸酸的。若冰挨著姐姐坐下,拉過她的手,拿出自己的戒指比較,一旁的林嬌嬌傲慢的說:“自己一毛不賺,還想戴金的,配嗎?”若雪急忙說:“若冰我們倆的可能是拿錯了吧!這個給你。”若雪急忙摘手上的戒指,看到在乎自己的姐姐,感到婆婆對自己的極端鄙視,她憤怒地說:“離婚,我受夠你了,程嬌嬌。”婆婆說:“離唄,等的就是這句話。人要麽靠力氣吃飯,要麽靠智慧吃飯,看看你自己嫁到我們家快兩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你也上了那麽多年學,總學到些東西,就是在鎮上辦個補課班也行,或到學校當個代課老師也行,你就是坐在家裏一天到晚畫什麽破畫,能當飯吃?也就我那兒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看上你。離了振華,看誰這麽一天天養你。”若冰重重的甩門而出,同時甩出那個所謂的金戒指,程嬌嬌從鼻孔裏哼出:“切,巴不得你走了,我們振華重新娶個有工作的。”若雪看不下去婆婆那勢利樣,就說人家兩口子的事你就別摻和了。程嬌嬌知趣的離開,她心裏清楚若雪待若冰如親妹妹,而若冰一直拒絕生分若雪,隻因為若雪比她優秀。然而人的品性不是一個外人能改變的,什麽性情、什麽品格是與生俱來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