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娘子終於沒有忍住:“是不是後悔把她賜婚給廖靖了?這麽齷齪的事,被你說得如此感動,真是好笑。”

    趙禎沒有在意苗娘子的嘲諷,繼續緩緩的說:“如果她對我好,是因為感情就好了,但是不是,因為我生病了。”

    苗娘子一愣,轉頭諷刺說:“生病?多好的借口?以為我是傻子嗎?”

    趙禎苦笑:“對,你就是傻子啊。先皇當年攻打遼國,突然返朝,大臣不解,直到現在,大臣還在惋惜,如果繼續打下去,就不會有遼國後來的張狂了。

    我也是一樣有疑慮,直到李太醫問斬之前,他跟我說,我們家族有狂躁症,先皇發病,無奈之下,隻能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返回京城,錯失打敗遼國的最佳時機,才有了澶淵之盟的恥辱。

    先皇叔們早早過世,都是因為此病引起昏迷,血管爆裂,無藥可醫而死去。”趙禎眼角有一滴淚。

    苗娘子轉身,驚愕的看著趙禎:“你,你說什麽?”

    趙禎抬眼,麵無表情:“我沒有殺李太醫,而是外放,允許李太醫留下了他的孫女李半夏,這個孩子天資聰穎,拜柳絮為師,留在醫館,與柳絮研究狂躁症治療方案。

    為了不驚動大臣,柳絮隻能把藥磨成粉,再讓青蓮送進宮裏來。”

    苗娘子驚恐的看著皇上:“怎麽會這樣?”

    趙禎嘲諷的笑著:“為了我的病,李太醫一直在京外研究藥方,柳絮與她師傅日夜試藥,青蓮拿出大量銀兩,協助柳絮購買名貴藥材。

    直到他們研究出緩解此病的藥方,並找了狂躁症患者試藥,確實有效,他們才放下心來。”

    苗娘子愣愣的看著皇上,是我誤會了青蓮。

    趙禎痛苦不已:“我不能說,大臣知道後,社稷必定會不穩,可是在我頭上的那把刀,仿佛隨時都要掉落下來。

    太子不是我親生兒子,我擔心他對你們不好,所以我安排徽柔下嫁李府,總是想著李家是我母家,會對徽柔好,誰知道最後變成這樣。

    我安排天明在太子身邊,也是為了有一天,他能護著徽柔,護著你和皇後。”

    原來皇上,為我們做了這麽多,而我還在責怪他。

    趙禎悲傷的說:“我生病我能承受,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此病已經遺傳到了徽柔身上,她在駙馬府,就有了發病的跡象,柳大夫一直給她開藥治療,本是病情很穩定,可是徽柔任性,她把藥全部倒了。”

    苗娘子癱了,我女兒有狂躁症?

    趙禎看著驚恐萬分的苗娘子說:“隻要徽柔按時喝藥,此病完全可以抑製,柳絮已經成功救治了一位狂躁症病人,你也不必太過於傷心。”

    苗娘子兩眼含淚,絕望中又多了一絲希望。趙禎麵無表情的說:

    “我一直以為,你是寬宏大量的,卻不知,為了女兒,你能隨意侮辱青蓮和柳絮,可見,你的大度也隻是限於無關你利益之外的事。

    你說不在意我喜歡青蓮,心裏卻長著一把刀,當需要的時候,你便拔出刀刺向你身邊的人。

    心禾,今天跟你說這些,隻是希望你協助徽柔治療,而我和你,已再無緣分。”

    趙禎站起來,心死如灰的往外走出,這裏有我太多的回憶,每次不高興時,我便會來這裏,隻是以後,我看見這裏,便會想起她的那句話吧:

    “您是皇帝,要是喜歡,全部納入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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