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皇宮有那麽多的太醫,皇子生病,用不了多久,就能治愈,可是朝廷發下了通告,所有娛樂場所,全部停業三天,為早夭的皇子祈福。青蓮拿著通告,腳一軟,苗娘子應該很難過吧。

    青蓮是有官身的,她必須去宮裏吊喪。而廖家除了青蓮,其餘的人都不用進宮,陳儀為了表示哀悼,在府門口掛了白帆。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紛紛都掛起來白帆,普通老百姓,也自發的在家門口燒一些紙錢,整個京城,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之中。

    剛剛到宮門口,青蓮就看見了舅舅,忙上前行禮:“舅舅,您也來了。”方雲衣拉著青蓮說:“我等你很久了,青蓮,你祭拜完了以後,去看看苗娘子。”青蓮點頭:“好。她應該很傷心。”方雲衣歎了一口氣:“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我們進宮吧。”在太監的引領下,青蓮跟著舅舅,一起去大殿祭拜了皇子以後,方雲衣被皇上請走了,而青蓮,憑著記憶,去了馨寧殿。

    趙禎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動不動的看著桌子上的玩具,這是最興來喜歡的竹簍,答應了送與他,一起去抓小蛐蛐的,竹籠做好了,可是人沒有了。粱淮吉輕手輕腳的進來:“官家,方太傅來了。”趙禎一動不動的說:“請他進來。”方雲衣進了書房,行跪拜禮:“官家節哀。”趙禎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雲衣兄,請坐。”方雲衣安靜的坐下,粱淮吉送來了茶水,便退出去了。除了方太傅,恐怕沒人勸得了皇上。

    趙禎緩緩開口:“最興來,我唯一的兒子,他死了。如果上天要懲罰,為何不懲罰我,卻要懲罰的兒女?他們一個個在我的懷裏離去,雲衣兄,你能理解這種痛苦嗎?”方雲衣當然能理解,父親就是在自己懷裏閉眼的,那種絕望,刻骨銘心啊。方雲衣起身行禮:“官家,您勤政愛民,何來懲罰一說?”趙禎也站起來,哈哈大笑:“是啊,我自認為對得起天下,可是我的孩子,一個個離開,這是為什麽?老天不公啊。”說著,笑著,眼角流出一滴清淚:“這輩子,我對不起的人,隻有我的親娘和方家。”

    方雲衣連忙跪下:“官家,您沒有對不起方家,方家無怨無悔,就算時間倒流,我們還是會那樣做。”趙禎看著跪在地上的方雲衣,悲哀的說:“那就是母親,她不原諒我,明明我有機會可以去看她,可是我沒有去,她到死都沒有瞑目啊。”方雲衣抬頭,大喊:“官家,天下母親,哪有責怪自己孩子的,您沒有錯啊,您要保重身體啊。”趙禎緩緩走到方雲衣身邊,坐在地上:“雲衣兄,為何一個兒子都不給我,為何啊?這些年,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我沒有殺過一個人,就算那些大臣,指著我罵,我都委曲求全,就想用仁愛感化上天,不要再讓我的孩子一個個死去。可是有什麽用啊,有什麽用啊。”

    方雲衣看著痛苦的皇上,也很難受,眼淚流出來了:“官家,您何苦為難自己,智慧大師也說了,這是天意,您還年輕,還會有皇子的。”趙禎兩眼空洞:“是啊,智慧大師都化解不了這冤孽,我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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