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靖喝了一口酒:“唉,都是心酸往事。當年,我父親去遼國做生意,遇到了戰亂,而且我也去了,有人回來報信,說我們遇害了,我娘急得不行啊,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帶著人去遼國找我們。”廖靖歎了一口氣:“我娘沒有找到我們,被西夏人,殺死在遼國,我和我爹找到她的時候,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從那以後,父親異常愧疚,就把自己關在後院,天天念經吃齋,那年我13歲,為了家人的生活,我隻好棄學從商,走上了父親以前的路。”

    青蓮沉默了:“原來你也有如此痛苦的童年。”廖靖搖搖頭:“我和你不一樣,雖然我失去了最愛的母親,但是我從小在有愛的家庭長大,父親愛我,母親愛我,而你是在煎熬和恐懼中度過的童年,青蓮,放下過去,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青蓮點頭:“會的,我現在很好了,以前經常夢見母親,要離開我,我就在夢裏哭,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極少夢見她了。”廖靖拍拍青蓮:“你要是想見見老太爺,過年我帶你去,也隻有重大節日,他才會見我們,平常去請安,門都不開,不過還好,有個姨太太陪著他。”青蓮輕聲問:“他會見我嗎?”廖靖笑:“當然會啊,我還有一個妹妹,外嫁了,是姨娘的女兒,當時家裏困難,她就把自己嫁了,拿了嫁妝回來補貼家用,我對不起她啊。都快兩年沒有回來了。”

    兩人聊到深夜,廖靖告辭回自己小院去了,他不敢再在青蓮屋裏住宿,青蓮越來越大了,真怕自己控製不住。

    悠芝也是真的發了狠,短短一個月時間,硬是把茶鋪做茶的所有流程都記住了,而且手法嫻熟,都快趕上小九了。青睿也開始學走路了,店鋪的夥計們都很喜歡他,特別是做飯的嬤嬤,什麽好吃的,都要給青睿留一點,雖然條件不如以前在李家,可是孩子長得更健壯了,悠芝很是欣慰。

    青蓮來店鋪對賬,看到三姨太,大喊:“三姨娘,你的手。”悠芝伸出手說:“粗糙了不少,不過我高興啊,青蓮,以後不許喊三姨太了,他們小輩的,喊我悠芝姨,你也喊我姨吧,我不是三姨太,我有自己的名字。”青蓮連連點頭:“好,好,悠芝姨,如果不是因為青睿是我弟弟,我真想喊你悠芝姐,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啊。”悠芝忙阻止:“不行啊,輩分還是要分清的,還是喊我姨吧。”

    青蓮拉著悠芝的說:“看看你的手,又黑又粗,以前那麽愛漂亮,現在跟一個村婦一樣的。”悠芝大大咧咧的笑:“這有什麽用啊,養活自己,養活孩子,才是第一重要。以前靠著美貌做了姨太太,耽誤了清春,還被趕出來。青蓮,我是想得透透的了,誰也靠不住,隻能靠自己。這一個月,跟著大夥兒做茶賣茶,日子不僅僅過得很充實,還很踏實啊。”

    是啊,隻要有過身無分文,流宿街頭的經曆,那就知道金錢的重要,更知道,隻有自己賺的錢,才是屬於自己的,什麽靠男人,都是扯淡。當然,悠芝是碰到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像廖靖這樣的,還是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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