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楚子鶯在一陣騷動中醒來,她感覺屋裏的空氣越來越寒冷,不一會,秋月拿來一床棉被給她蓋上。

    “外麵發生什麽事了?”楚子鶯問。

    “剛剛柴房坍塌了。”秋月一臉愁容。

    “什麽原因?”楚子鶯覺得有些奇怪。

    “天氣太黑,看不清楚,貌似是積雪太厚,給壓塌的。”

    “沒人受傷吧?”

    “倒是沒有,隻不過……柴和炭都給埋住了,就算現在挖出來也是濕的。”秋月看了看壁爐,“這炭也快用完了,下半夜會更冷,我讓雲管家去內務府看看,再找些炭來。”

    “現在什麽時辰了?”

    “子時。”

    楚子鶯看看窗外,“外麵風雪這麽大,這個時辰內務府也下值了,明日再說吧。”

    “可是郡主你……”

    “我不要緊。”楚子鶯披上大氅,走到窗邊,推開細細一條縫,外麵風雪交加,狂風呼嘯,吹得樹枝四處擺動,鵝毛大雪在柔和的宮燈中漫天飄灑,紛紛揚揚,甚是壯觀。她想起十年前被埋在雪下的那種無助和絕望,如今再大的風雪,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隻不過當時那刺骨的寒冷和絕望的窒息感給她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以至於變得更加畏冷。南郡是個神奇的地方,四季如春,鮮有風雪,那年卻剛好遇上千年一遇的暴風雪,想必是冥冥中自有主宰。

    站了一會,寒氣襲來,楚子鶯回床繼續歇著,半夢半醒中,空氣漸漸暖和起來,這才熟睡過去。

    翌日清晨,楚子鶯推開窗,天剛蒙蒙亮,雪停了,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她走出屋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藍楹樹旁的圍牆,確定沒人後,這才走到樹下。

    “郡主,你醒了。”秋月過來了,手裏拿著少許炭。

    “這麽早就去內務府了?”

    “這是清風半夜送來的。”秋月看了看手中的炭說道,“還剩這麽一些,我再加點到壁爐去。”

    “什麽?”楚子鶯一臉詫異。

    “昨天半夜清風送來了一桶炭,說是七皇子交代的,想必是柴房坍塌驚動了偏殿。”

    “這煤炭內務府是每日按需分派,給了我們,他自己用什麽?”

    “清風說他們是練功之人,能夠禦寒。”

    楚子鶯沉思不語,難怪半夜她突然覺得暖和了許多,過了一會,才低歎道:“你讓雲管家去趟內務府,把炭給偏殿送去,我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好。”

    “另外,你到柴房查看一下坍塌的原因。”楚子鶯交代道,昨夜下雪雖然大,但也不至於能把護國公府的柴房壓垮,想必另有蹊蹺。

    接下來兩日,天氣漸漸好轉,雪也開始慢慢融化。雖然融雪透著嚴寒,但楚子鶯仍然喜歡站在藍楹樹下,不過每次都會先看一下圍牆上有沒有坐著一個人。這日,楚子鶯在樹下撫琴,偏殿傳來熟悉的旋律,隻是這簫聲較以往有些低沉,似乎氣息不足。

    奏完一曲,楚子鶯問秋月:“這兩日可有見到七皇子?”

    “沒有,據說染了傷寒。”

    楚子鶯冷嗤道:“不是說練武的人能禦寒?”

    “話雖如此,他畢竟是皇子,從小養尊處優,怎能與我這些鄉村野夫比?”

    “此事因我而起,你去看看莫蘭留下的藥箱,拿些傷寒的藥給他送去。”楚子鶯淡淡地說道。

    秋月拿著藥來到偏殿,清風滿臉忿色,一副不歡迎的樣子,“我家主公身體抱恙,今日不見客。”

    “七皇子可有好些,需不需要找太醫?”秋月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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