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鶯失神地望著楚雲非遠去的身影,許久,才轉身疑惑地看著楚書渝。她不明白一向疼愛她、視她為己出的父王為何突然變得不可理喻。

    “鶯兒”,楚書渝低歎道,“陪父王去拜祭你母妃”。

    二人走出前廳,從前院來到大院,沿著大院北麵的走廊一直往前走,走廊盡頭的西牆有一道月洞門,穿過月洞門便是護國公府的後院。這裏仿佛是個世外桃源:庭院坐西向東,典雅別致,南麵牆和西麵牆爬滿七彩薔薇,猶如絢麗多姿的彩虹瀑布,蔚為壯觀。庭院中間是一個山水園林池,池中鋪滿睡蓮,魚兒在蓮葉下追逐嬉戲,將整個庭院點綴得仿如仙境、生機勃勃。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庭院東北角落的一棵藍楹樹,這棵樹粗壯挺拔,無數彎彎曲曲的枝幹向四麵伸展開來,此時正是藍楹花開時節,層層疊疊的紫藍色花朵正曼妙多姿地綻放著,遠遠望去,就像一把撐開的紫藍色巨傘,異常壯觀。這棵藍花楹坐落在庭院東北相鄰的牆角,北麵緊挨著一堵高高的圍牆,部分枝幹已伸展到圍牆外,圍牆後麵是護國公府的偏殿,因九王爺未納側王妃,偏殿一直空置。東麵是楚子鶯的閨房,房間坐東向西,藍花楹便聳立在房門右側的飛簷前方,樹下砌有一套石雕桌椅,楚子鶯平日喜歡在這裏靜坐撫琴。

    父女倆沿著庭院的石道,徑直走到藍楹樹下。楚書渝抬頭望著開得正茂的藍楹花,不禁感歎道:又是一年花開好時節,真美啊!觀賞片刻,楚書渝緩緩繞到庭院的西南角落,這裏有一道鐵柵門,鐵欄上纏繞了不少薔薇花藤,先皇親筆題名的“渝瓔閣”三個大字赫然躍立在鐵門上方。楚書渝和楚子鶯推開鐵柵門踏入渝瓔閣,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翠綠的銀杏樹林。這些樹一棵挨著一棵,如同兩排颯爽英姿的衛士,粗壯的枝幹長出許多樹杈,樹杈又生出許多細枝,上麵長滿深綠色的扇形葉片,看得人心曠神怡。楚書渝拖著疲憊的身軀,在楚子鶯的攙扶下,慢慢行走在杏林下的一條蜿蜒小道上。夕陽穿過銀杏林照在父女倆身上,顯得異常孤寂落寞。二人一直走到山頂的涼亭,坐下歇息片刻後,繼續沿著涼亭後方的石階往後山下方走去。一直來到九王妃的陵墓前,拜祭一番後,楚書渝這才開口道:“鶯兒,你可知剛剛拜祭的是誰?”

    “不是母妃嗎?”楚子鶯驚訝道。

    “咳咳咳……”楚書渝忍住咳嗽,看著墓碑,神情哀傷,“是啊,裏麵躺著的是我的發妻,你的義母。我收你為義女的時候,她剛去世不久,因而甚少在你麵前提起她。”

    “鶯兒明白,也深知父王心裏一直惦記著母妃,才不肯再立王妃。”這麽多年來,楚書渝甚少提及九王妃,她也不曾過問。

    楚書渝深吸口氣,從懷裏掏出一支藍花楹玉簪,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這支藍花楹玉簪……想必你見過。”

    楚子鶯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玉簪,驚訝道:“這……玉簪怎會在你這?”

    “這並不是你母後那支。”

    “父王……你……”楚子鶯一個踉蹌,震驚地看著楚書渝,接著渾身顫抖,“原來……你知道!”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誰。”楚書渝把玉簪遞給楚子鶯,說道:“這支玉簪是如瓔心愛之物,我一直珍藏著,現在把它交給你”。

    “如瓔?原來如此。”楚子鶯頓悟。她深吸口氣,明明是酷暑盛夏,卻覺得嚴寒無比,冷得她忍不住發抖。她緩緩接過玉簪,輕輕撫摸它,許久,才哽咽道:“母後曾送我一支一模一樣的玉簪,想不到你竟是我的姨夫。”楚子鶯知道自己的母後有個雙生妹妹,這對玉簪是外祖母留給兩個雙生女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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