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安靜了片刻,外頭的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聽著莫名有些煩躁。

    片刻後,陸竟池說道,“算了,我不用去大醫院,我自己心裏有數。”

    江瀾回過神,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你的有數就是暫時死不了嗎?”

    陸竟池懶洋洋地往床後一靠,“還是你了解我。”

    “那陸言啟再來怎麽辦?”

    “他傷的比我重,來不了。”

    江瀾蹙了蹙眉,她並沒看到陸言啟傷的怎麽樣,但是不理解陸竟池為什麽不去醫院。

    “既然他來不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不是還要救司凝嗎?”

    江瀾語塞了片刻,她糾結地看著他,臉上幾乎看不到什麽血色,甚至能隱約看到額頭皮膚下的青筋。

    她沉吟道,“你先管好自己吧。”

    陸竟池笑了一聲,“還是關心我。”

    江瀾無視了他這句話,轉身走了出去。段綏在門口站著,看到她出來立馬站直了身體。

    江瀾瞥見他眼底的心虛,忽然腳步一頓,“他不會再跑出去吧?”

    “什麽?”段綏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

    江瀾重複說道,“他是不是還要跑出去?”

    “我不知道,不過他都傷這麽重了,應該不會再出去了吧。”

    “那他為什麽不去醫院?”

    段綏躲開江瀾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說,“他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傷的再重,隻要還能走路,他就不會認為自己有病。”

    這點他倒是沒說錯,不止是現在,以前他也是如此,隻不過現在比之前更倔了。

    江瀾回過頭,往病房裏看了眼,發現他又把煙點上了。

    她沉著臉收回視線,走出了醫院。

    今天醫院人比較少,大廳裏空蕩蕩的,她坐在椅子上,阿琳跟在她身邊坐著。

    阿琳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問道,“姐姐,你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是不是跟裏麵那個老大吵架了?”

    聽到老大兩個字江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明白她說的是陸竟池。

    “沒有。”

    “沒有那你不高興,哦是不是他不給錢?”

    江瀾看了她一眼,“你掉錢眼裏去了。”

    阿琳咧嘴一笑,很坦然地說,“那我想不出來別的了嘛。”

    他們這裏的人也沒有其他賺錢的營生,全靠幫這裏的老大幹活才能賺點錢養家糊口,在她的眼裏,沒有什麽比錢更能引發矛盾的了。

    江瀾看到她有些感慨。

    像阿琳這麽大的時候,她在陸家,雖然寄人籬下,但至少還沒淪落到像阿琳這樣吃了上頓沒下頓。

    她至少還有學上。

    如此一想,她還是比阿琳過的好些。

    病房內,段綏看到陸竟池在穿衣服,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阻止。

    不過他還是沒有蕭梵那個膽子。

    陸竟池穿好衣服,一邊扣紐扣,一邊側頭問他,“陸言啟帶來的那些人都死了?”

    “沒,跑了兩個,本來還有個活口的,就是傷的太重沒救回來,不過我們的人已經去追了。”

    陸竟池蹙著眉,又歎了口氣,“他對這裏比你們熟,追不到的。”

    “那怎麽辦?”

    “叫回來,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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