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竟池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了。

    一睜開眼,滿屋子都是人。

    “醒了!”林征欣喜地出聲,立馬叫人去喊醫生。

    不到一分鍾,醫生趕過來,對他上下其手,檢查了個遍。

    “怎麽樣?”林征問道。

    “醒來就沒事了,要注意休息,情緒不宜太過起伏,得好好調養,不然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拖垮。”

    醫生說著,又看了眼屋裏一群人,“還有,屋裏別圍這麽多人,影響病人休息。”

    “都出去吧,這裏有我守著就夠了。”林征對其他人說道。

    陸夫人看了眼陸竟池,似有話要說,可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機,便帶著老管家走了。

    司央拉了拉司凝,示意她先出去,但司凝不肯走。

    她快步上前,質問道:“陸竟池,江瀾呢?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陸竟池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無視了司凝,並反手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林征擔憂地看著他,“陸董,您液還沒輸完呢。”

    陸竟池一言未發,他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越過眾人朝病房外走去。

    司凝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你去哪裏?你還沒告訴我,江瀾呢?你告訴我她到底怎麽了!”

    她直勾勾地盯著陸竟池,眼神像是要殺人。

    司凝早就知道了,就是不太相信而已,明明前幾天她還在跟江瀾說話呢。

    接受一個人的突然離去很艱難,也很漫長,不會在一開始就覺得,這個人不在了。

    而是在漫長的時光中,在生活中、刻入骨子裏的點點滴滴,才會漸漸意識到那個人真的消失了。

    陸竟池垂眸,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讓開。”

    “不讓,除非你告訴我她在哪裏!”

    陸竟池沒說話,沒回答她,就那麽盯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硝煙。

    最後還是司央將她拽了過去,他歉意地對陸竟池說,“小凝也是關心朋友,別和她一般見識。”

    “哥……”

    司央給了她一個製止的眼神。

    陸竟池無視兩人,徑直走了出去。

    林征飛快地跟上去。

    回到禦江庭,殯儀館的員工包括負責人全都在等著了,一行人站在客廳裏,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誰小聲說了句“來了。”眾人立馬噤聲,都不再說話。

    他們低垂著頭,餘光瞥見一雙腿從身邊路過,帶起的風中還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

    “陸董,當天全部的工作人員都在這裏了。”

    陸竟池在沙發上坐下,視線落在桌上的盒子上,那是個骨灰盒。

    他目光閃了閃,移開視線,落在前方幾名工作人員身上。

    林征對幾人說:“你們把當天發生的事,全都事無巨細交代出來。”

    來之前已經問過一遍了,現在隻是複述,其中管理人員站出來說,“當天我不在殯儀館,據說是他們接收到一具遺體,要求盡快火化。”

    林征打斷他,“那我們的人進去你們知不知道?”

    “這…真不知道。”管理人員擦了擦額頭的汗,“咱也沒監控啊,再說了,也沒有人會閑著沒事跑去那種地方晃蕩吧?”

    既然連他們的人進去都不知道,陸言啟的人進去自然也不會知道了。

    “那負責焚化我們夫人遺體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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