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竟池目光閃了閃。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說道:“到了。”

    江瀾回過神,立即熄了屏幕,把手機揣進兜裏,打開車門下去。

    林嫂已經準備好了午餐,隻不過現在三點多,她又回廚房熱了下,才重新端出來。

    除了飯菜,江瀾的位置上,還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藥。

    飯可以不吃,但藥一定得喝。

    江瀾聞到熟悉的藥味,還沒喝她就已經想吐了。

    陸竟池把她摁在椅子上,並且坐在了她身邊,“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喝藥。”

    他給江瀾夾菜,但看江瀾沒有動筷的意思,他又夾著菜遞到她嘴邊。

    江瀾偏頭躲開,“我不想吃。”

    “不想吃,那先喝藥也行。”陸竟池從容地放下筷子,把藥端了起來。

    江瀾蹙起眉頭,胃裏又開始翻滾,她屏住呼吸說,“我也不想喝。”

    “不喝身體怎麽會好?”

    他拉著她的手,將碗放到江瀾手上,語氣寵溺,“聽話,快喝了。”

    江瀾聽到這和從前一樣的語氣,她心中便生出了一絲無名之火,以及無法言說的抵觸與厭惡。

    他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而聽在江瀾耳朵裏,就像是在提醒她以往發生的事。

    她是如何依賴他,如何卑微地愛著他,又是如何的可笑和卑賤。

    江瀾忽然抬手將碗丟在地上,‘哐當’一聲,瓷碗在地上四分五裂,藥汁灑了一地。

    她憤憤地瞪著陸竟池,“你這樣有意思嗎?”

    陸竟池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江瀾袖子裏的拳頭緊緊攥起,一字一句地說,“陸竟池,你現在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

    “除了自欺欺人,顯得你可笑之外,還有什麽用?”

    江瀾說完,等著他發作。

    而一秒鍾過去,五秒鍾過去,一分鍾過去了,他還是就那麽盯著她,不悲不喜,像是要把她看出花來。

    江瀾胸口劇烈起伏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陸竟池深邃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收回視線,側頭對林嫂說,“再端一碗來。”

    林嫂也不敢說話,默默地去廚房重新端了一碗藥出來。

    陸竟池將新的藥遞到江瀾麵前,“喝吧。”

    似曾相識的畫麵,江瀾聽到他這沒有起伏的兩個字,心裏咯噔了下。

    她對上男人平靜的眸子,盡管他沒有露出情緒,江瀾依然能感受到他平靜的眼底之下,暗潮洶湧。

    江瀾直視著他,再次抬起手,把藥掀翻。

    她不信,他能一直忍下去。

    “重新倒。”陸竟池看也沒看地上的碗。

    林嫂訕訕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怎麽又來。

    她把最後一碗端出來,提醒陸竟池,“這是最後一份了。”

    陸竟池也不說話,把碗遞給江瀾。

    江瀾也和他杠上了,她抓起碗,這次她沒有打翻在地,而是朝男人臉上潑了過去。

    一旁的林嫂瞪大眼睛,幾乎是可以預料的,馬上要上演一場血雨xing風了!

    但下一秒,江瀾的手腕被鉗住,手裏的藥碗淌了出來,有一半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把她白色的羽絨服染出大片汙漬。

    江瀾又掙紮了兩下,藥又灑出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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