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林征開著車,他捏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

    他現在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什麽都聽不到。

    林征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在兜裏摸耳機,並且騰出一隻手,拿出自己的手機,趕緊給自己點了一首大悲咒。

    聽到耳機裏傳來的聲音,林征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司凝他們已經轉到了市中心大醫院,這裏過去比較遠,林征又開車開的慢,因此四十分鍾的路程,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而這一個多小時,江瀾不知道自己怎麽過來的。

    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被男人支配,她分不清陸竟池是在羞辱她,還是在征服她。

    或許,兩者都有。

    林征取下耳機,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陸董,到了。”

    說完,他趕緊打開車門,找了個借口離開,“我先去買點禮物。”

    車裏情靜悄悄地,江瀾衣衫不整地蜷縮在位置上,一張臉到脖子根都是紅的,看不出是羞還是怒。

    旁邊的男人穿的整整齊齊,和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不是要去看司凝,還躺著做什麽?”他點了根煙,降下車窗,悠悠地抽了起來。

    飄進來的煙掠過鼻尖,江瀾嗓子發癢,她捂著口鼻咳了兩聲。

    她閉上眼緩了緩,撐著坐了起來,低著頭整理衣服。

    陸竟池瞥了她一眼,她碎發散落下來,幾乎擋住了她整張臉。

    拉上衣服拉鏈,她也沒看陸竟池,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剛一下車,腿腳發軟,她連忙抓住車門才避免摔下去。

    她本想直接進去,可又不知道司凝在哪個病房。

    陸竟池在車上抽完整支煙,才從車裏下來。

    他走到江瀾身邊,忽然伸出手,嚇得江瀾縮起了脖子。

    頭頂傳來男人的笑聲,“我有這麽可怕?”

    江瀾手指捏著車門,指節微微泛白。

    他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很善良,很平易近人?

    陸竟池手指落在她臉上,慢條斯理的替她整理發絲,她頭發不像以前那樣長,很容易就變得亂糟糟。

    “你這副樣子上去,別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聽到他的話,江瀾僵著身體,不敢再動。

    等到他整理好頭發,他又幫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整個過程,他都表現的和從前一樣。

    他堅持著做和從前一樣的事,就像他們和原來一樣,沒有變過。

    江瀾盯著他的臉,他還是那樣的從容淡定。

    江瀾忽然笑了一下。

    陸竟池動作一頓,“笑什麽?”

    江瀾望著他,輕聲說道:“笑你啊,裝聾作啞,你和之前的我也沒什麽區別。”

    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在裝聾作啞,自欺欺人,假裝自己還是贏家。

    無論她說什麽,他都若無其事,像是沒聽到一樣。

    就算再生氣,他也不表現出來,就好像生氣了,他就輸了一樣。

    攤開了,他們就,真的回不去了。

    可事實上,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說的是對的。

    他讓她不要愛上他,怎麽到最後,他自己先食言了?

    江瀾從前有多渴望他的愛,如今就有多窒息,她寧願,他真的從未對自己動過心。

    陸竟池靜默地看著她,沒有讓江瀾看到任何一絲感到痛快的情緒。

    過了會兒,他繼續替江瀾整理衣服上的褶皺,“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江瀾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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