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竟池抽著煙,目光透過擋風玻璃,望著外邊落滿樹葉的人行道,許久都沒有說話。

    夏顏等了很久,等到他抽完手裏那支煙,才聽到陸竟池說:“還去不去醫院?”

    夏顏頓了頓,低頭看了手上的傷口,血倒是不怎麽流了,但傷口仍然髑目驚心。

    她悶悶地說道:“去啊,都咬成這樣了,好歹打針狂犬疫苗。”

    這話說完,陸竟池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夏顏撇了撇嘴,無所畏懼。

    她知道陸竟池對她的容忍度在什麽程度,這才是她最聰明的地方。

    都說女人不作男人不愛,尤其是像陸竟池這種,見過太多不同性格的女人的男人。

    稍微作一下,更能挑起他們的興趣,隻要掌握好那個度,男人就不會膩得那麽快。

    陸竟池和把煙頭扔出車窗,重新啟勤車子,把夏顏帶到了醫院去。

    而夏顏也真的要打狂犬疫苗,醫生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這不像是勤物咬的。”醫生說道。

    夏顏道:“有什麽區別嗎?得了狂犬病的人咬人,難道不會傳染?”

    “額…有這個可能性,但是不大。”醫生又說:“不過你堅持要打,那也可以。”

    “打吧,打了放心!”

    ——

    江瀾在他們走後,便將屋裏小狗打翻的東西收拾好,門口的屎尿都清理幹淨。

    地上的離婚證也被她撿了起來,用膠水粘好,她坐在沙發上,輕樵著手裏滿是裂痕的離婚證。

    離婚證上,陸竟池的照片也出現了裂痕,但那雙冷漠的眼睛,依然完整。

    就連拍出來的照片都那麽淡漠,不像是正視攝像頭,而是在俯瞰攝像頭,冷淡,又張揚。

    江瀾合上離婚證,將其放在桌上。

    又將腳下的兩隻狗捉住,關進籠子裏,起身拎著籠子,準備離開別墅。

    這時候,蕭梵來了。

    蕭梵帶著個醫生,他一進門便看著江瀾拎著狗要走,急忙問道:“夫人,您這是要去哪?”

    江瀾盯著他看了會兒,想拿出手機打字,但蕭梵又說:“不過夫人,您先等會兒再出去吧,您還有幾針狂犬疫苗沒打呢。”

    江瀾愣住,她下意識地看向蕭梵。

    她想起剛才夏顏罵她是狗的事,這才沒多久,醫生就來給她打狂犬疫苗了。

    是陸竟池……也覺得她是狗嗎?

    江瀾眼眶有些泛紅,她盯著堵在門口的兩人,似乎不給她打了狂犬疫苗就不走的架勢。

    她沉默了片刻,放下狗籠子,點頭答應了。

    醫生立即讓她去沙發坐下,從箱子裏拿出狂犬疫苗來,撩起她的袖子,在胳膊上紮了一針。

    這股刺痛紮進了江瀾的心裏。

    好似心髒都跟著抽搐了兩下。

    不過沒關係了,都離婚了…她在他眼裏,是什麽都不重要了。

    是人也好,是狗也好。

    說她是什麽,那就是什麽吧。

    打完針,蕭梵才說:“好了夫人,您這是要帶狗去打疫苗嗎?不過這兩隻狗都已經打過了,不用再打的。”

    江瀾沒說話。

    蕭梵也沒指望跟她交流,帶著醫生就走了。

    江瀾等他們走了沒多久,她就拎著狗出門了。

    關上門,她拎著兩隻狗,沿著路邊人行道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或者能去哪裏。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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