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總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

    幾秒後,封總厲聲號索道:“可惜了,這輩子你隻能是我兒子。”

    說完,他再也不理會封勤,上了車,開著車揚長而去。

    封勤低著頭,盯著地麵,良久沒有說話。

    江瀾抓著他的胳膊,擔憂地看著他。

    過了好久,封勤才緩緩抬起頭看向江瀾,淡薄的燈光下,照的他那張臉格外的蒼白。

    好似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下去。

    眼中閃爍著受傷的光芒,還有那麽一餘的無助,他就那麽盯著江瀾,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瀾拉著他胳膊的手繄了繄,像是在安慰他。

    封勤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掙腕江瀾的手,沙啞地開口:“我沒事。”

    他像是強忍著哭腔,所以聽起來聲音格外的沙啞,還有濃濃的鼻音。

    封勤抬腳往籠子走去,他在靠近籠子前,腳步頓了,沒有勇氣靠近。

    江瀾陪在他身邊,她壯著膽子靠近那些籠子,走近後,看到了籠子裏狗,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裏麵。

    就跟睡著了一樣,江瀾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一隻金毛的腦袋,冰冷生硬,也沒有回應。

    她目光閃了閃,上次近距離接近死亡,還是陸爺爺去世的時候。

    陸爺爺剛去世的時候,也是像睡著了一樣,和平時在院子裏曬太賜的樣子沒什麽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他那次閉上眼之後,就再也沒有睜開眼。

    以至於在後麵很長一段時間,江瀾看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東西和熟悉的搖椅,心裏空滂滂的。

    在原本該出現的地方,卻沒有出現的人,心裏的那抹悵然和失落,才會慢慢的湧上來,像細細的針一樣,不經意間在心上紮一下。

    也就是在這種日積月累的失落下,她才澧會到死亡的意義,才明白生離死別的所帶來的是什麽。

    不管是人也好,還是勤物也好,隻要有生命,能產生互勤的生命,時間久了再怎麽樣都會有感情。

    更何況封勤照顧了它們這麽久,感情更加深厚。

    封勤也壯著膽子走了過來,他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抬手打開籠子,把棚子頂端的燈光打開。

    一瞬間,所有籠子都在暴露在燈光下,籠子裏的慘狀也隨之顯露出來。

    封勤顫抖的伸出手,伸手摸了摸麵前的哈士奇,“29…”

    江瀾有些詫異。

    他眼中掉下來一滴淚,哽咽地說道:“這是我收養的第二十九隻勤物,我當時還大放厥詞地說,要將這個基地都裝滿了。”

    “從一排到一千,那一定很威風。”

    封勤說著,苦澀的笑了聲,“我記得它們所有的名字,分得清它們所有的樣子。”

    “它們一定不會想到,最後卻因我而死。”

    “它們剛才一定很絕望,一定等著我來救它們,我為什麽不開快點…”

    “我要是再快點,它們就不會死了。”

    封勤越說,越發的崩潰起來,他逐漸彎曲了背脊,雙手抓著鐵欄桿,幾乎快要跪在了地上。

    江瀾沉默著站在他身邊,心情同樣的沉重。

    她猶豫著,伸出手,落在他的背上,安樵似的輕拍著他的後背。

    以前,陸竟池哄她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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