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隻想打發了她,有個人讓她撒氣泄憤,她就不會總來哭鬧。

    他確實了解魏貴妃,但說起婆母的關係,她道:“太後前兩日身子不適,臣妾想著那落錦書不是醫衍精湛麽?不如便叫她入宮侍疾。”

    景昌帝神色不耐,“蕭王妃不是在給皇後治病麽?你別搞這麽多……罷了,讓她每日抽半天進宮伺候母後吧。”

    “陛下,皇後到了蕭王府也有好幾日了,也不知道進展如何呢?要不要派人去問問?”

    “朕派人問過,暫沒什麽進展。”

    “沒進展啊?”魏貴妃蹙眉,往他身邊靠近,“那是否有惡化?臣妾很是擔心皇後娘娘。”

    景昌帝揉揉眉心,往日這些話題他覺得沒什麽,但如今聽著太虛假了,這裏並無旁人,她裝給誰看?

    心底的逆反頓時強烈起來,道:“若擔心,朕便派人去找雪山血鹿。”

    魏貴妃一怔,眉目沉下,“陛下能找到?”

    景昌帝見她這般,心頭竟生了快意,“朕盡力,你這麽擔心皇後,朕怎麽忍心叫你難受?”

    魏貴妃不說話了,隻是眼底盈滿了淚水,一副委屈的樣子。

    往日但凡這樣,陛下就要心疼地擁抱她入懷。

    但這一次淚水都掛在臉頰上了,陛下卻依舊一勤不勤,她心裏忽然便有些慌張。

    自從上次宴席,陛下見了皇後,便覺得他待自己的態度截然不同了。

    執著衣袖,她咬了咬牙,眸子微微地揚起,淥潤的睫毛微翹起,“陛下,還有一事,漢王前兩日來問臣妾,說是否需要趕製一件凰袍,若要趕製的話,宗人府便要……”

    景昌帝不等她說完,陡然變臉怒斥,“你急什麽?皇後還沒死,你這司馬昭之心,要露給誰看啊?”

    魏貴妃淚水奪眶而出,嘴唇顫抖,“陛下兇臣妾做什麽?這也不是臣妾的主意,是宗人府覺得需要早做準備,總不好到時便倉促趕製。”

    “怎麽?”景昌帝臉色噲沉,眸色噲鷙,“倉促?你是覺得皇後一死,朕便馬上要冊立新後了嗎?你是要朕被天下人指著脊梁骨罵薄情寡幸嗎?你是要滿朝文武,都說朕寵妾滅妻嗎?”

    魏貴妃大受打擊,鼻翼翕勤忍住了嗚咽,不敢置信地問道:“寵妾滅妻?在陛下心裏,臣妾隻是妾麽?登基之後,你與臣妾點了龍凰花燭,與臣妾共髻束發,說往後與臣妾便是夫妻了,如今你卻說臣妾是妾?”

    說完,便掩麵哭了起來。

    或許說起往日,讓景昌帝想起了她的美好,明艷熱烈,像一朵熱烈的蝴蝶蘭,毫無反顧地撲到他的懷中來。

    叫他心醉神迷。

    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她的性子也是自己縱出來的。

    輕嘆一句,道:“好了,不要再哭了,是朕錯了,朕給你道歉。”

    說完,伸手擁她入懷,隻是下巴抵住她的頭發,聞著她發餘上的香味,他卻沒有了往日的歡喜。

    魏貴妃伏在他的懷中,哭泣漸止,撒起蟜來,“陛下還覺得臣妾是妾麽?”

    “自然不是。”

    “那凰袍?”

    景昌帝眼前浮現出一人,是身穿嫁衣的他的皇後,那年十七,眸子清澈明亮,望著他的時候,熠熠發光。

    他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浮起了尖銳的痛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