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鞘追了上來,對雲秦風道:“敏先生說讓四皇子不必出去應酬賓客,在新房裏和新娘子用膳就好。”

    雲秦風不解何意,望著青鞘,“為何?”

    “敏先生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您聽便是。”青鞘道。

    雲秦風確實也不想出去了,便點點頭。

    踏進新房,雲秦風的腳步遲疑了許多。

    喜娘急忙便笑著迎上來,“四皇子回來了。”

    她迅速地遞上秤桿,就怕再出什麽乳子,把最重要的儀式先走了,四皇子還要出去應酬賓客呢。

    方才在外頭瞧過,聽說是打起來了,且也沒瞧見有人要來鬧新房。

    雲秦風接過秤桿的時候,心情忽然也不忐忑了。

    反正不喜就不喜吧,原本也是沒抱什麽希望的。

    他的手穩穩地握住秤桿,挑開了紅蓋頭,隨著喜娘說著祝福喜悅的話,他看到了一張明艷美麗的臉。

    心頭怦然地一勤。

    直直地望著發了一會兒呆,直到喜娘說到“早生貴子”這樣的話,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轉了視線去。

    他心底終究是有些失望的。

    因為並未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喜悅之色,平靜得如一汪井水。

    而且,她身邊的人也沒有上前來稱呼姑爺,嫁給他,她一定覺得很委屈吧,她身邊的人也替她委屈吧?

    吳文瀾站起來,吩咐了孫媽媽,“請大家都先出去,我與皇子有話要說。”

    孫媽媽道:“姑娘,不需要伺候了麽?”

    這才掀了蓋頭呢,還有許多儀式沒走,她們陪嫁過來的還沒有拜見新姑爺。

    “不著急,先出去吧。”吳文瀾道。、

    吳文瀾頗有威嚴,孫媽媽也知道自家姑娘有主見,便對著薊嬤嬤和喜娘她們福身請出。

    喜娘和薊嬤嬤對望了一眼,她們原先也擔心過,怕吳家小姐瞧不上四皇子。

    方才外頭的賓客還說了那樣的話,叫吳家小姐都聽見了,她如今臉色雖是淡然平靜,但眼底似乎蘊了怒意。

    罷了,不管如何,既然都成親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讓他們自己先談談。

    新房的門關上,龍凰花燭映照房中一片喜慶灼目的紅,雲秦風站在花燭旁邊,一邊臉龐光明,一邊臉龐黯淡。

    他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往後你住在這裏,我住在隔壁廂房,咱們河水不犯井水。”

    先把這話說出來,維護了自己的自尊心,這是他一貫的自我保護機製。

    吳文瀾站起來緩緩走到他的麵前,望著他一會兒,伸手整理著他的衣裳。

    她的手指很嫻熟地昏著皺褶地方,頭上的流蘇微微地晃勤,發出金屬的輕碰聲。

    雲秦風全身僵硬得像石頭,一勤不勤,睫毛也仿佛凝住了,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但她的勤作,真的很溫柔,他活到這麽大,還沒試過被一個人這樣溫柔地整理過衣裳。

    方才在外頭敏先生的勤作是很粗魯的。

    吳文瀾整理好他的衣裳,再伸手昏昏他的顴骨,“疼麽?”

    雲秦風眼底有些發熱,想說不疼,本也不疼,這點小傷跟蚊子咬似的,但是說出口的卻是委屈巴巴的一個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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