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驚醒過來,卻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人,手臂便被人用力抓住一拖,直接把她拖摔到地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眼淚狂飆而出。

    但隨即狂怒如雷聲一般,在頭頂上炸響,“逆女,你太讓我失望了!”

    狂怒之聲一落,便又是重重地一巴掌往她臉頰上呼過來,她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巴掌落在她的耳朵上,痛楚伴隨著嗡嗡聲響,她幾乎昏死過去。

    侍衛急忙過來攔下,“侯爺不可!”

    尚媽媽轉身扶著蜀王妃,見她耳朵裏流出了血液,嚇得要繄,以為是傷了腦顱,急忙便喊道:“快,請大夫!”

    她可還不能死得這麽快啊。

    蜀王妃看清楚是自己的父親,她頭昏腦漲,卻依舊撐著尚媽媽的手勉強地站了起來,臉頰,耳朵,腰骨上所有的痛楚加起來,都不及心底的痛來得尖銳。

    她這些日子遭遇的事,除錦書之外,無一人憐憫心疼,就連自己的家人都沒有護著她,隻想著不把事情鬧大,不要影響家族的聲譽。

    她有怨,但理解,因為自小就是被這麽教育的。

    但是現在呢?為什麽?

    蘭寧侯被侍衛攔住,卻依舊難掩狂怒,伸手指著她厲聲質問:“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傷了你妹妹的臉?”

    蜀王妃聽了這話,反而是逼退了眼淚,慢慢地抬起頭迎上他憤怒的眼眸,“父親,我如今有什麽本事傷她?”

    她身邊的人全部被殺被逐,她這位王妃早就因被謀害而失勢。

    “你休得狡辯,你沒本事傷她,那落錦書呢?落錦書這兩日都有來,一定是你跟她說了,她叫蕭王府的人出手,你為了私怨竟置侯府名聲於不顧,簡直喪心病狂!”

    到了這份上,父女之情已經斷絕,蜀王妃忍下失望與心痛,慢慢地挺起腰,道:“如果真是落錦書勤手的,那麽她是為自己報仇,而不是我跟她說了什麽,冷霜霜害我,我知她也知,她無端被冤枉成兇手,背負殺人嫌疑,她往日無權無勢也罷,如今即將成為蕭王妃,她還會放過冷霜霜嗎?”

    她推開尚媽媽,踉蹌往前走了一步逼近蘭寧侯,眼底褪去了乖乖女的懂事,變得桀驁,“還有,就算真是我下的手,父親也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用盡所有的力量掩蓋此事,不許透露半點風聲出去,因為我是蘭寧侯府的嫡長女,是蜀親王的正妃,是蜀王世子的生母,而也正如冷霜霜害我之時您所選擇的那樣做!”

    蘭寧侯下意識舉起了巴掌,但看到她凜然憤怒眼眸裏死死忍住的眼淚,他這一巴掌竟是打不出去。

    不管再生氣,他也明白是別無選擇,隻能掩蓋此事。

    他更明白,她說的每一個字並沒有錯。

    如果是落錦書讓蕭王府的人勤手,那麽落錦書是為自己報仇。

    但麵對她的忤逆頂嘴,蘭寧侯還是不能接受,更拉不”

    蜀王妃卻反問一句,“父親先回答我,她去別院,您是否知曉或者說,您是否同意?”

    蘭寧侯不耐煩,揚手發怒以掩蓋心虛,“別扯旁的,如果你真沒做過,為父方才便是打錯了你,但希望你永遠記住一點,你是冷家的女兒,蘭寧侯府的榮譽重於一切,包括你的性命。”

    但蜀王妃也沒打算忍了,不接他這個臺階,問道:“也包括冷霜霜的性命,對嗎?”

    蘭寧侯盯著她片刻,終於知道自己是把她逼得太甚了,一拂衣袂,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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