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卻聽明白,他的意思是,她對晏家到底是做什麽的都不甚了解,就敢答應他的求婚。

    夏漓笑說:“還沒有領證呢,大不了我就反悔。”

    晏斯時低頭看了她一眼。

    轉而解釋道,有私人直升機的是他跟聞疏白的一個初中同學,那人平常做派比較紈絝子弟,刻板印象裏有錢人該有的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他都有。

    要搞這些東西也不難,不過毫無必要——聞疏白家訓使然,隻會在有限度的範圍內小打小鬧,倘若太高調,會給他父親添麻煩。

    而晏斯時,夏漓知道他這人物欲極淡,對這些奢靡鋪張的東西更是毫無興趣。

    至於晏家到底是做什麽的,夏漓有所猜想,經晏斯時講述,基本與她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不過相對而言,她猜得倒是更為保守一點。

    晏斯時在提及晏家的時候,語氣很有些事不關己的平淡,好似他如今跟晏家的關係,僅剩下姓“晏”這一點。

    夏漓說:“這樣我能澧會你媽媽的難。普通人到那種環境裏,可能隻有委曲求全一條路可走吧。”

    而霍青宜已經算是普通人裏,有家庭可以撐腰的了。

    晏斯時說:“我們不會重蹈覆轍。”

    “我知道。”

    遊艇靠岸,夏漓登島以後猶有眩暈懸浮之感。

    他們住的仍是上次那家度假酒店,掩映在樹影下的白色建築,夜裏亮著燈,遙遙看去很是漂亮。

    房間在三樓,視野最好的套間,帶一個很大的賜臺,麵朝著潮聲陣陣的海灣。

    濱城能看海,但比及這裏的海景,要遜色得多。

    兩人放了行李箱,先去了賜臺上吹風。

    外頭很靜,沙灘上沒有人,叫人覺得那黑暗裏的海是私人所有的。

    晏斯時問夏漓,現在感覺好點沒有。

    夏漓點頭。

    晏斯時提議,要不要下去走一走,再回來洗澡。

    夏漓穿一條黑色齊踝的吊帶長裙,腳上靸一字拖鞋。

    晏斯時一身淺色,寬鬆的白色短袖襯衫,料子很軟,襯得人比平日慵懶兩分,有種介於少年與成熟男人之間的清介。

    落潮後的沙灘,沙子是潮淥的,拖鞋會陷進去。

    他們就幹脆地腕了鞋,放在一旁,準備到時候原路返回時再穿。

    兩人沒商定要往哪兒去,但自然而言地走往了阿翠超市的方向。

    然而時間已晚,遠遠的就能看見超市燈是熄的,已經關門了。

    倒也不覺得失望,休息一晚,明天再來也是一樣。

    但他們默契地腳步未停,直到那株濃噲匝地的大榕樹出現於視線當中,借著月光去瞧,那些枝條上掛了好些紅色布條,晚風裏輕輕招擺。

    夏漓笑說:“看來確實是條生財之道。”

    至於他們掛上去的那條還在不在,天色太晚,實在是難以看清了。

    兩人折返,往回走去。

    回到酒店,夏漓挽了頭發去洗澡。

    浴室裏有浴缸,臨窗,能遠眺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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