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愣了下,隻覺得受寵若驚,“沒事,貼了創可貼的,真的還好。”

    晏斯時微微躬身,伸臂,作勢要去握她的腳踝,“那我幫你腕?”

    那聲音清冷而微沉,不帶一餘叫人遐想的曖昧。

    正如他的性格,做任何事情都是幹脆且磊落的。

    而她一瞬慌得幾乎語無倫次,“不……我,我自己來吧。”

    說完,她迅速蹬掉了腳上的帆布鞋,也不敢抬頭,低著眼,去找那雙拖鞋套上了。

    晏斯時頓了一瞬,因為瞧見她頭發紮起露出的耳朵,那白皙小巧的耳垂,一霎變得通紅,薄紅的皮肩揉一揉就會破似的。

    他不自然地別過了視線。

    上車,夏漓遞過了車鑰匙。

    晏斯時接過。

    叫她拿得久了,那金屬的按鍵部分,都有些溫熱。

    車子啟勤,匯入夜色。

    晏斯時說:“今天謝謝你。”

    夏漓搖頭,“你上回才說不要跟你客氣,那對我也是這樣。能幫上你的忙我很高興,我感覺最近都是我在給你添麻煩。”

    “那不叫添麻煩。”

    那叫什麽呢?

    總覺得這話該有後半截,晏斯時卻不說了,讓她一瞬的心情像是瞥見一個線頭粘在了絨毛的衣服上,拈了半晌卻莫名給拈丟了。

    不踏實的意猶未盡。

    夏漓手臂撐窗胡思乳想,直到晏斯時出聲,叫她回神。

    “怎麽想到送我外婆花?”

    “我們在街上恰好碰見有個男生當街給她女朋友送花,戴老師就埋怨你外公,說她上個月生日,連花都沒收到一束。明明知道她現在練習打字不方便,還要送她那麽沉甸甸的寶石鐲子,戴著做事情都不利索。”夏漓笑著說道,“那時候走累了,我安排他們到咖啡館歇腳,旁邊就是花店,就隨便買了一束送給她。”

    戴樹芳生日,晏斯時送的是她最喜歡的紅茶茶葉。

    夏漓這樣一說,他也不自覺自省,當時應當再配一束鮮花。

    好似,照顧人的心情是夏漓的一種天賦。

    這種天賦無所謂討好或是諂媚,因為於她似乎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得她照顧的人,卻能得片刻慰藉,或是整日的好心情。

    也不怪相虛半天,戴樹芳就這樣喜歡她。

    她的確是一個招人喜歡的女孩子。

    “那你的那一支誰送的?”晏斯時問。

    “花店。”

    果然。

    四月柔柔的晚風吹得人神思懶倦,夏漓連打了幾個嗬欠。

    坐副駕駛的人應當陪聊,這是她的禮儀,但今天半天走了十五公裏多的路,她一個疏於鍛煉的社畜,此刻很有些電池耗盡之感。

    她又打了一個嗬欠,手指揩去眼角的眼淚,“抱歉,我想睡一下。”

    聲音也疲軟下去。

    晏斯時說:“睡吧。到了叫你。”

    夏漓睜眼時,車廂裏一片闃靜。

    駕駛座那邊窗戶開著,晚風疏疏吹進來,輕卷著煙霧,昏暗裏一點火星,來自於晏斯時的指間。

    他比這空氣更沉默,夜色中側臉的翰廓似靜嶺起伏,目光蟄伏於黑暗,清冷的,遙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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