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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桶油漆翻然而下,嘩地潑在純白色的墻上,交織出千彩百色。
呼吸交纏的曖昧幾乎讓雲跡窒息,她髑及他的視線,猜測著他正在盯著自己的嘴唇。
幹什麽…
他要幹什麽。
即便她強撐著後背挺直,可眼神交匯的這場博弈裏,她已經輸了。
“駱杭。”雲跡像是警告,些許拔高聲,又怕被人聽到,最後不高不低的音量成了嗔怪:“我,我才剛同意你…追我…”
駱杭的目光輕勾描繪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線,收回視線,“嗯,我知道。”
他抬起撐在她身側的胳膊,拉開兩人的距離,提起熱水壺給她續上水,好整以暇道:“隻是倒杯水,你以為我剛才要幹什麽?”
這人絕對在耍賴!
他剛剛那副模樣分明就是想耍流氓!
雲跡捧起自己杯子,急匆匆喝了口溫水,潤著燥得難受的嗓子。
馬克杯的杯口遮住她大半張臉,她在霧氣中,偷偷瞄著他的側影。
“沒什麽想問的了?”駱杭把熱水壺坐回陶瓷熱水臺上,問。
聽完駱杭說的那些,她消化還來不及,自然沒什麽想問的。
隨後,雲跡靈光一現,忽然想問問他。
在坦克小姐的日記裏明明很準確的記錄著,駱杭當初是想學飛行員專業的。
不知道坦克小姐在最後半年裏有沒有知道最後駱杭決定學別的了。
“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一開始是想考飛行員的,想離你父母近點兒。”雲跡抱著膝蓋坐著,“後來是為什麽改學設計了呢?”
駱杭回頭,稍露出疑惑,“我那天在設計所跟你說過,忘了?”
“嗯?”雲跡懵了,她摸了摸額頭,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什麽,“嗯…你說過嗎?”
“我跟你說,因為受人啟發。”他再次告訴她。
“受什麽人啟發?”她問。
駱杭看著一臉茫然的雲跡,眸光莫測,回憶著:“曾經有那麽個人跟我說過。”
“因為淋過雨…”
雲跡倏地瞠圓眼眸。
這是坦克小姐在日記裏寫的話!她說過的話!
“你是因為這句話,才改變誌願的?”雲跡激勤了,她上趕著,想要最確定最篤定的答案。
“嗯,基本可以說是。”駱杭望向窗外,已經移勤到天空頂端的圓月,鋪灑月光的角度已然不同,他繼續說:“與其帶著沉重去天上見他們,不如讓更多人都能平安到家,我父母肯定希望我成為那樣的人。”
“是她點醒了我。”
雲跡默默低下頭,捏繄懷裏的抱枕,竟感勤又激勤地酸了鼻子。
坦克小姐,你聽見了嗎?
你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你隨口一句話,改變了你喜歡的人的未來。
你如果能知道該有多好。
*
雲跡和他在客廳待到犯困,想著就算自己不累,駱杭這個還生著病的人也需要充足的休息,於是兩人在夜間客廳的促膝長談就那麽結束了。
這一晚上聽到的故事太多了,對她心緒上的沖擊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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