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的字跡已經被燒的看不清什麽了,但若是細細摸索還是能猜出來零星不成句子的字。

    她將兩張紙放在一起,反複對照,驚奇的發現兩張紙竟然寫的一樣。

    燒毀的部分她沒辦法確定,但留下來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

    宴瓊的注意力移到了這張完整的紙上,前麵的部分似乎沒有什麽信息,隻是熙元身為母親,為自己的女兒留下的話。

    問她是否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還像不像小時候一樣調皮,序祁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冰冷且陳舊的墨痕如流水一般進入宴瓊的身體,像石子投在巨大又平靜的湖麵,蕩起漣漪。

    文字在她的眼中慢慢變了形狀,一筆一劃漸漸匯出了母親的樣子,好像在撫摸著自己的發頂,溫柔的看著自己。

    眼中匯聚了淚水,終於貼著臉頰滑落,一不小心掉在了紙張上,墨跡得到了暈染。

    她趕緊小心謹慎的擦拭掉。

    忍住內心的情緒,細細的閱讀著下麵的字跡。

    ‘丫頭,娘親並不知道如今的你多大了,但娘親相信你會看到這封信的。’

    ‘當你內心有了這種想法的時候,這封信就在你的手中了。’

    ‘娘親與你嚴阿叔所做的一切事都不過是想讓你拿到這封信。’

    ‘娘親能力還不夠,沒有辦法將事情全部做完,隻能將希望寄托於你。’

    ‘當然,你不用覺得有任何的負擔,若是不想做,那就拋下這一切,自由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別怕。’

    熙元的字跡到這裏就結束了,可她知道,事情在此刻才真正的開始。

    看著整封信,不難看出熙元的意思。

    自己現如今做的所有的事情,並非自己所想的那麽‘大逆不道’

    不過是熙元一步步引誘的。

    現在的自己既然知道了真相,自然是可以撒手不管。

    但自己做了這麽長時間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因為自己的母親熙元,沒人比自己更了解她,她做的事情總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現在自己要做的弑君也是在她的計劃之內的。

    定然是的。

    這究竟又是為何呢?

    母親曾經為北州打下天下,帶著整個家族征戰沙場,將自身的性命都賭上了戰場上,為何會用數年的時間規劃這麽縝密的計劃去弑君,還將這麽重要的步驟交給自己手中。

    想來熙元是恨皇帝的,恨了很多年的樣子,這究竟是為何?

    想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腦袋中像是有一口鍾一樣DuangDuang的敲著。

    她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停下了思緒。

    抬頭看向了窗外,眼前不由自主的顯現出了序祁的身影。

    不知道序祁此刻在做什麽,是否遇到危險。

    頭裏實在是太亂套了,宴瓊起身,朝屋外走去。

    “殿下。”

    一直在屋外候著的檀安見他走出來,立刻走到她身邊候著。

    宴瓊抬起纖纖玉手,放置胸前的位置,腦袋微微下垂,視線停留在手掌上。

    細細感受著相信的溫度。

    入了深冬了,天,變得更冷了。

    祭祖過後便是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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