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琿眉頭緊蹙,憤慨的喝道:“這幫蛀蟲,當真是無恥之尤。”
“長沙府被圍多日,若非有蘇將軍身先士卒死戰不退,怕是要步益陽府後塵,城內幾無活口。”
“蘇將軍救了他們一命,他們反倒恩將仇報倒打一耙,簡直毫無廉恥可言。”
賈瓚眉頭微微上挑,問道:“兄長便將所知道的,盡數講出來。”
“好”,賈琿拍拍自己胸口順了下氣,盡量心平氣和的娓娓道來。
“多日前,益陽府被破後慘遭荼毒,周邊各府郡皆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倒是未曾想,其之後不見有別的動作,而是退至資水之畔休養生息,時間一長,我們皆是以為其不會再有進展,便慢慢鬆懈了下來。”
“然而也不知為何,就在幾日前,其突然起兵南下,直指長沙府,知府郭辛膽小如鼠,收到消息後,不僅沒有組織抵抗,反倒是一心開城投降,甘願治下百姓為叛逆所蹂躪。”
“蘇將軍知道後,怒斥郭辛,二人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事後,郭辛著急了治下所有屬官,直言要撤下蘇將軍指揮使一職,讓其侄子頂替。”
聽到了這裏,賈瓚疑惑道:“郭辛不過一介知府,並無權撤換指揮使吧。”
以大梁官製,指揮使雖是位於知府之下,但明麵上二者並無絕對從屬關係,能撤換指揮使的,隻有五城兵馬司與兵部。
郭辛不過一個知府,便要揚言撤掉一個指揮使,可見其心中壓根就沒把朝廷法度放在眼裏,完全將朝廷兵馬官職視為了自己的所有物。
賈琿無奈的連連搖頭,道:“明麵上的確如此,可當時城內聽聞叛軍將要來襲,人心惶惶,這般時刻,也講究不了那般許多了。”
賈瓚點點頭,這話說的倒是也對,混亂的時刻,誰還有那個心思去理會那般許多。
“所以……蘇將軍得知了消息,便圍了知府衙門,軟禁了郭辛等人?”,他繼續問道。
賈琿道:“不錯,蘇將軍性子豪爽,不拘泥於禮數,也無甚架子,在守軍之中威望甚高,郭辛密謀撤換他一事還未發出,便被人給捅到了他那裏,蘇將軍一怒之下,這才做出了此事。”
言罷,他又忍不住為蘇文山求情:“瓚二哥,蘇將軍此舉雖有些欠妥,可確實是郭辛有錯在先。眼看叛軍將至,大禍臨頭之際,為了不讓他們壞事,蘇將軍才行此無奈之舉,還望瓚二哥明察。”
賈瓚無言,靜靜的望了他一會,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忽的笑道:“兄長莫要多慮,小弟心中有數,已然明白該怎麽做了。”
賈琿麵色輕鬆了一些,輕笑了下。
二人沉默了幾秒,賈瓚忽然開口問道:“不知兄長可願換個地方為官?”
賈琿一愣,不假思索的問道:“何處?”
“長安”,賈瓚淡然的回道。
……
第二天一早,蘇文山口幹舌燥的從睡夢中醒來。
剛剛呻吟著從床上坐起來,床邊便有人遞了一杯涼茶過來。
他還以為是自己妻子,接過來往嘴裏咕嘟咕嘟的灌了半壺下去,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扭頭一看,便瞧見自己妹妹笑吟吟的站在床邊。
“嘿嘿嘿,哥哥~”,蘇雪蘭膩著嗓子喚了一聲。
蘇文山渾身打了個寒顫,驚恐的問道:“你……你又想幹嘛?”
從小到大,隻要這個妹妹這般與他講話,準備什麽好事,他都產生應激障礙了。
“嘿嘿嘿,哥哥~若是妹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你不會怪我吧”,蘇雪蘭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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