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國和離國,在天龍計劃中大獲全勝,冉國兵敗如山倒,朱雀被圍。這個消息從前線傳到南霄,再從南霄的執政者那裏傳到民間,半月的時間是少不了的。那麽,半月前朱雀就被離國大軍圍困,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葉晨心中的問題,便不再是‘能守住嗎?’而是‘能扛多久?’或者很快,葉晨、乃至整個天下,就能聽到朱雀被離國攻克的消息。

    在曾經的彖國麵前,冉國已經可以算是龐然大物了,卻是說倒就倒。現在的離國、簡國、或者彖國,是否又會麵臨相同的命運。

    讓葉晨陷入焦慮的,不是朱雀城被圍或陷落的外部情況。景維行也調往中霄了,就像一個專業人士的障眼法一樣,簡國上層統治體係中,精英們的官職變動如此頻繁,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佐證這一焦慮的事件,除了不講章法的調動之外,那就是詹平章的死。民間所說的,是因為詹平章丟掉了東平關,讓國家失去了打擊離國的西線橋頭堡,被朝廷治罪。但葉晨卻清楚的知道,離國奪回東平關,是天龍計劃的一部分,是離國和簡國幹掉冉國之後,合作向天下表演的一出戲而已,就像詹天齊奪還北霄一樣,根本隻是一場國家間的交易。

    詹平章是詹天齊次子,葉晨與虞婷在近陽大婚時,曾一起喝過酒,暢談過天下。大婚前的幾次宴飲,詹平章頗有儒雅之風,談及天下和人心,亦有清晰見解,不嗜酒、不貪女色、不好逸樂的士族子弟,除了虞喆,葉晨還真沒見過幾個。這樣的人,就算不是天齊兵棧未來的繼承人,也屬於簡國接受過精英教育培養的人才,居然說殺就殺,棄之如敝履。

    葉晨心中瞬間閃過許多念頭,若是遭到暗殺,還情有可原,偏偏是朝廷的雷霆之怒。莫非詹平章的政見與趙翯的想法出現了嚴重的對立?這個猜測顯然站不住腳,就算詹平章有什麽特立獨行的政見,也會按合理的諫策形式來表現,再者,還有詹天齊在上頭把關。詹天齊乃是武將,但絕不是武夫。

    莫非是詹家父子之間出了問題?葉晨繼續聯想,這個猜測同樣顯得那麽的不靠譜。葉晨在簡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對簡國的了解也不是幾年前那種停留於表麵的程度。詹天齊父子二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從未聽聞過不睦的消息,嫌隙之說就更加無從談起了。

    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景衝。假設景衝與詹天齊之間出現矛盾,隱秘而激烈的矛盾,以景衝對天龍計劃掌控,順手牽羊排除異己又有何難。殺不了詹天齊,那就除掉他的繼承人。葉晨猛然想起,春雨行動時的金湯鎮,葉崇那句“做買賣。”表麵上景衝有天齊兵棧相護,如果那隻是貌合神離的假象,似乎勉強還是說得過去的。景衝對葉崇的拉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春雨行動之後表現得很是迫切。

    其實就算說得通,葉晨也還是不太相信,景衝與詹天齊算是簡國的老搭檔了,有什麽過不去的坎,搞得水火不容。再說了,除掉詹天齊的心頭肉,就不怕詹天齊瞪眼呲牙把臉來翻?

    這是葉晨在南霄城輾轉反側的一夜,天色微明,葉晨已經做好出發的準備,等到了中霄,一切自有分曉。葉晨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一路北上,到得中霄之時,正值二月,又是一年草長鶯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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