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葉晨一直有些消沉,但今日,無疑是最為消沉的一天,有人給了用十分隱晦的方式,給葉晨留了封信。信中的內容太過令人震驚,讓人不知所措。葉晨不願向簡國核實這件事的真假,因為這個消息也可能是簡國使的離間之計。此時如果妄動,反而會讓許多兄弟更加被動,也會讓自己堪憂的處境更加複雜。

    葉晨的心,比外麵的天氣還要糟糕,那股凜冽的寒冷揮之不去,張牙舞爪。葉晨就像一個長了翅膀且習慣了飛翔的人,突然被打斷了全身的骨頭,然後扔在爛泥裏一樣無助。今天收到消息如果是真的,也就是說,葉晨瞬間淪為了市井間遊手好閑的潑皮,外加一張無業遊民的標簽。這還是比較好的情況,如果身處彖國,還會多出一個欽犯的標簽。

    葉晨始終不敢相信,彖國就這樣簡單粗暴的拋棄了自己,不相信,又能怎樣。花府中,葉崇看出了徒兒的失落,卻懶得開解,甚至懶得問一下發生了什麽。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個年輕人還缺些曆練,或許這就上天給予的絕佳機會。挺得過去,就是人中之龍,捱不到頭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是金剛之器,麵對人生一路的摔打和挫折,隻會壞掉,終究逃不脫敝履的命運。

    數日後,天已放晴,葉晨搖搖晃晃的走出花府。近幾日,葉晨一頓飯可以從中午吃到晚飯,還可以從晚飯吃到夜裏,無酒不歡,頓頓慢飲,每飲必醉。

    看著自暴自棄的愛徒,葉崇告知要到彖國走一趟的計劃,沒有收到葉晨任何表態。花嶸月見葉晨嗜酒無度,忍不住又說了幾句。葉晨最近渾渾噩噩,心情也不好,花府不讓喝酒喝,到外麵喝總行了吧。虞喆的事不管了,虞卿蘭和虞婷還被下在獄中,也不管了。就連那個醒罪文的事,也拋到九霄雲外。葉晨自認對虞昊太過了解,一如景衝所說,死一個葉晨又能解決什麽呢?

    葉晨終日醉生夢死,花府也不回去了,實在沒那個臉。起初林叔還來找過幾次,葉晨還能支用些銀子。漸漸的林叔也不來找了,葉晨落得個清靜自在,整日徘徊於中霄的各色大小酒館酒樓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晨像灘爛泥似的,在一條巷子外被人發現,接著便被“請”往景府。此時的葉晨,儀容已是一個正宗的乞丐,蓬頭垢麵,身上散發著刺鼻的味道。確切的說,葉晨連乞丐都不如,乞丐為了博取同情,好歹還有個木棍或者竹杖杵著,吃飯用的破碗總得有一個。而像葉晨這樣等死的角色,除了爛泥一般的心,什麽都沒有。

    因為叫不醒,且儀態十分令人厭惡,葉晨被扔到了景府的池塘中,連景府的仆役都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生怕壞了景府的一池碧水。

    經過一番猛烈的掙紮,葉晨大口的呼吸著,有幾口名副其實的夠嗆。由於長期的頹廢,葉晨的體能嚴重滑落,差點沒勝過景府的池塘。

    葉晨費力的爬到池塘邊,用力的咳嗽,大口的喘息,怨毒的看著景衝。心中咒罵著,沒有死在虞昊的刀下,險些死在景衝的池塘裏。

    四下已沒有白雪皚皚,也不見風雪和冰淩。這春寒料峭時節,葉晨的根本無法控製身體顫抖。

    “我這裏有兩個消息,你若想聽,收拾好了來找我,若沒有自行了斷的能力,讓他們幫你也行。”景衝在岸邊俯視著葉晨,話音中透著失望、也透著冷漠。

    不到一刻的時間,葉晨換了身幹衣服,頭發上滴落的池水,身上前前後後濕了大片。從神情看來,像個相對正常的人,至少不太像乞丐。渾身上下,依舊透露著憔悴、單薄、還有病態。這樣的身體狀態和天氣,掉到水裏,沒死就是奇跡了,生病是必然的。

    “說吧,我聽著呢。”葉晨聲音有些沙啞,顯然很長時間不曾開口說話了,雖然已竭力調整氣息,葉晨依然顫抖得很厲害,丟人的鼻涕很自然的流下,又自然的吸回,實在吸不住就糟蹋這身樸素棉袍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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