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燈緩緩的降在皇城之中,映襯著懷德燒紅的天空。葉晨遠在數裏之外,聽不到城內的喊殺聲,但完全可以感受到城內的兵荒馬亂,這樣的天空,葉晨已然經曆過許多次了。

    又過了一會,天燈再次緩緩升起,出現在懷德的天空中。以懷德為中心的八個方向,出現八個燃燒的火堆,這些火堆,像導航燈一樣,指引著天燈。

    “頭兒,風向變了,我們去八號位會合吧。”

    葉晨舉火看了看,“再等等,現在還不能確定最終的降落地點。”一邊說,一邊舉起望遠鏡,觀察天燈的飛行狀況。

    承心寺,在懷德還沒有建起城牆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當然也沒有現在的規模與氣派。季立國之後,以懷德為都,這所寺院才改了名字,“懷”與“德”這兩個字,皆有一心,承心者,托國運之本,祈萬萬民之福。

    時間過得很快,一刻之後,葉晨打出三發綠色信號,一行滅了火堆,向八號位方向疾行。雖然熱氣球是在天上飛行,卻未必快得過騎兵的速度。以彖國目前的工業水平,能搞出兩片輕薄有力的木製扇葉,實現可控製方向推進,就已經相當不易了。光是推進係統一項,就涉及了固定、杠杆、軸承、潤滑、打磨等諸多工藝,這還隻是人力推進器的層麵。

    由於不受地形原因的幹擾,天燈穩穩的向八號位飄去,然後越降越低。火光消失之後,天燈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在懷德的北麵。葉晨帶領的隊員,幾乎與胡砥帶領的隊員一同趕到八號位置。

    葉晨代表彖國與季國打了兩年多的仗,這次終於有機會見到季國的首腦,季國申帝,蒲灃。意外的情況總會在不經間發生,蒲灃胸口中了一箭,傷口不大,也不深,算是皮肉之傷。

    箭矢是從熱氣球吊艙的側麵穿入,所謂吊艙,無非是下麵墊了兩塊木板的籃子而已,充其量是一個算是足夠結實的籃子。蒲灃中箭時,何大膽已在操縱熱氣球順風而行,這個操作的發生,肯定是到達了安全高度後才開始的。普通的弓弩達不到這個射高,可見,懷德真的有人,對這位君主下了必殺之心,因為降落前,吊艙底部同樣插了好幾支箭。射中蒲灃的這支,箭矢的威力在穿透吊艙後進一步減弱,才沒有造成重大傷害。否則,何大膽這次夜間飛行,帶來的就是一位皇後,和一具屍體了。

    本次營救行動,因為需要起降兩次,對飛行器的燃料攜帶十分苛刻。所謂燃料,無非就是銘慶殿工坊的上好木炭,質輕易燃,煙小,熱量高,燃燒持久。

    半月間,葉晨在懷德東麵的群山實驗了許多次,飛行器首次起飛需帶兩個人。第二次起飛,人員增加一個,飛到足夠安全的高度,然後順風而往,加上飛行器自帶的手搖螺旋槳動力,飛行的時間能夠支撐多久,飛行距離的極限在有多遠,是否真正滿足安全二字。

    弟子規一眾隊員和銘慶殿匠人們的辛苦沒有白費,葉晨和魏翔的辛苦測算也沒有白費,本次飛行的高度、距離、滯空時間,加上“飛行員”的嫻熟操作,可謂相當完美。

    營救成功,但葉晨愣愣看著蒲灃與這位季國的皇後。“海慧大師安在!”

    這句話一說,皇後的頭低下了少許,兩邊的人都知道,計劃中出現在這裏的人,應該是蒲灃和海慧大師。

    沉默了片刻,何勇接了茬:“因為多了一個人,氣球起飛很困難,大師說寂滅為樂,出倉接應目標後,便不再進來,而是催我速離,大師背向我等席地而坐,不再動靜,情勢緊迫勸之無用,繼續耽擱下去肯定會影響行動,所以我升空了。”何勇此時的說話,掩飾不住愧疚,垂下了頭。但葉晨知道,此事當然不能怨何勇,隻怨自己準備不充分。在最初的預想中,葉晨本打算采用一主一副雙飛計劃,但因為熱氣球的可操控性實在太低了,而且還是實戰環境的夜間起降和飛行,實行雙飛的風險係數比單飛更高,遂棄繁從簡。沒想到,這位被營救人員,臨時多帶一個人進艙,情急之下,海慧大師自然會做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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