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似乎怕他不聽，說完還拉住他的手，把他帶到偏廳。
“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踏進我的府門！”裴矩看見他，臉色一沉。
裴言湛轉身就想走。
裴言澈卻攔住他，又對裴矩笑著，“父親，都已經晌午，四郎想必也餓了，不如我們先吃飯，有什麽過後再說。”
大哥裴言清和大嫂韋氏也在旁邊幫著說話，裴矩哼了一聲，甩手坐在主位。
裴言澈把裴言湛拉到他的位置坐下，韋氏令下人上飯菜。
府中今日也燉了魚湯，布菜的丫鬟盛了碗魚湯給裴言湛，他隻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油太重，且廚子還加了香麻油進去，隻喝得滿嘴的油膩，卻喝不出魚湯的鮮美。
裴言湛不禁想起在南豐縣時，雲悠燉的魚湯，乳白濃厚的湯汁，沒有加香麻油，魚肉和湯汁本身的香味撲鼻而來，喝一口，鮮美的味道從舌尖蔓延開來，讓人喝完一碗，還想再喝一碗。
此刻，雲悠想必已在雲客來喝上銀湖魚的魚湯，雲客來的魚湯，許多人讚不絕口，但他覺得，沒有雲悠做的好吃。
什麽時候，能再喝一碗雲悠熬的魚湯就好了。
裴言湛慢慢嚼著一塊火腿，思緒卻在雲悠燉的魚湯上。
用完午飯，眾人用清茶漱了口，裴矩看了裴言湛一眼，“你嫡母生病，這幾日你要在跟前好好侍奉，以盡孝道，否則傳出去，會累及你的官聲。”
裴言湛垂眸看著茶盞中輕微起伏的茶湯，應了聲是。
當今聖人重孝，太子和諸位皇子也以孝為先，上行下效，百官也注重孝道，前幾個月，曾有個州府的長史，因事母不孝，被彈劾罷了官。
太子已留意他，他不能有把柄落在太子手中。
裴矩說完，就離開偏廳，裴言湛和兩位兄長坐了片刻，也離開往自己房中走去。
轉過偏廳後的廊廡，裴言湛腳步微頓。
裴矩就站在廊廡那頭，負手望著庭院中一株枝葉肥綠的芭蕉。
顯然是在等他。
裴言湛躊躇了一下，走過去，“父親。”
“太子在查你，你知道嗎？”裴矩開門見山問道。
“知道。”
裴矩轉過身子，盯著他，“你在朝中行走幾年了，該明白太子的為人，若是被他盯上，他就不會再信任，往後就得日日如履薄冰。”
裴言湛嗤笑，“我們現在不也是如履薄冰嗎？神衛軍就如瘋犬一般，到處搜羅太子認為異已之人，逮到就撕咬。前幾日在西市，竟然當街活活把百姓打死，真是高大的威風！滿朝的文武百官，誰不如履薄冰？”
裴矩罕見的沒有生氣，沉默著，片刻方道：“這些話，你在府中同我說說也就罷了，出了外頭，不管對誰，一個字都不許提起。”
裴言湛道：“兒子知道輕重。”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