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先起身向李蔚行禮,而後郭將軍向李慕行禮。

    周圍的侍從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李慕旁邊,請李蔚坐下。

    李蔚身形龐大,把椅子坐得滿滿當當,他從絹繡屏風望過去,裴言湛正和西域的使臣就一個價格爭執著。

    西域使臣說這種葡萄在他們那邊是上供,千裏迢迢送過來,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自然該賣個好價格。

    裴言湛反唇相譏,雖是上供的,但一路過來,葡萄的新鮮和甜味早不就如前了,便是給他們的國君,隻怕他們的國君也不會吃了。中夏的新鮮葡萄多的是,若是那樣的價格又何必買西域的,西域若真想賺錢,就該把價格降到合適的數,而不是以奇貨的價格,賣普通的商品。

    李蔚忍不住笑道:“這裴少卿,孤素日見他都是寡言少語的,想不到竟是這般伶牙俐齒。”

    李慕道:“裴少卿對國事是很盡職盡責的。”

    “孤聽說裴少卿為了這次的價格商談,已經差不多兩個月沒有休沐了。”李蔚道。

    “是。”李慕答道。

    侍從奉上茶,李蔚接過抿了一口,笑道:“如此說來,孤倒覺得有些奇怪,兩年多前,裴少卿為何突然告假了差不多一個月?”

    兩年多前?

    站在旁邊的雲悠心頭突突一跳,盡量控製自己的眼神不亂飄,隻盯著麵前的石磚地板。

    李慕沒有絲毫的猶豫,壓低著聲音輕笑道:“臣弟也是好奇地很,問了幾次他都不說,後來還是有一次喝多了,說漏嘴,是為了個姑娘。”

    站在他們旁邊的郭將軍一直注視著李慕的神情,聽到他說裴言湛為了個姑娘告假,脫口而出:“不能夠吧?裴少卿瞧著不像多情之人。”

    李蔚也道:“是啊,這麽些年,可從未聽說裴少卿同哪個女子來往親密。”

    李慕笑道:“他不多情,他專情。就因為那個姑娘,他這些年從未與哪個女子來往親密。”

    郭將軍想起一事,笑道:“該不會是西市那個女子吧?”

    雲悠的臉頓時滾燙,她悄悄低下頭,生恐別人看到她泛紅的臉頰。

    李慕看著絹繡屏風那邊還在唇槍舌劍的裴少卿,突然正色道:“本王沒有問,他這兩日都在忙著準備今日的商談,本王不好拿這些同商談無關之事去打擾他。”

    郭將軍先是一怔,而後神情尷尬。

    李蔚是太子,他問裴言湛之事,李慕自然得答,但郭將軍是下屬的身份,李慕沒必要去回答他的問題。

    雲悠聽得欽佩極了。

    皇室朝廷這種地方出來的人精就是不一樣,李慕四兩撥千斤,以裴言湛忙著公事,他不好問無關之事,暗諷郭將軍關心的都是一些無關閑事。

    同是朝廷命官,一個為國事操勞,在那邊為中夏據理力爭,讓人敬佩;一個關心閑事,偷偷打探別人的閑事,惹人笑話。

    李蔚又端起茶盞,慢慢地喝著,看著那邊的裴言湛,臉上神情莫測。

    他把茶喝完,放下茶盞,“孤先回去了,裴少卿為中夏如此盡力,孤自當會告訴聖人,請聖人獎賞裴少卿。”

    李慕起身,恭敬地把李蔚送到門外才折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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