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進入臘月,這天就冷得有些不同尋常,可以說這是李姝記事以來最冷的冬天了。

    冬日裏韓冕和李柏結伴去鎮上,沒想到因為路麵結冰,兩人結結實實摔了一跤,兩人疼得趴在路邊齜牙咧嘴的根本起不來,還是被當天去鎮上的村裏人發現給送了回來。

    看兩人的情況似乎傷得不輕,不過好在沒傷到骨頭,隻需要靜養幾天,為此李姝專門跑到學堂和醫館親自向夫子和張善堂說明了情況。

    張善堂肉眼可見地老了許多,自從經曆那場疫病和員外家兒子的死以後,他的精神頭不似從前了。

    “這是那小子自己給自己診脈之後得出的結論嗎?”

    “嗯,他倆症狀差不多,他給冕兒查看情況後在對照自己的情況得出的結論。”

    兩人摔到屁股墩了,李姝還記得他倆查看傷情時躲著李姝那樣兒,又可憐又搞笑。

    “行吧,讓他好好休息。”

    張善堂擺擺手,他知道李柏這孩子性子直,撒個謊都撒不利索,真來不了那就說明傷的不算輕。

    “怎麽不見彎彎啊,我感覺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

    李姝平時來,陸彎彎都會跟在張善堂身邊,那個活潑的女孩子有時候會插兩句話,李姝覺得和這個小妹妹還挺投緣的。

    “她啊,最近被她爹娘接到身邊去了,再過個幾年我也準備去那邊,和他們一家團聚了。”

    說到這裏,張善堂的眼裏暖暖的,似有一泓溫泉,他應當也是寂寞的吧,親人不在身邊,即便有兩個不錯的弟子,但終究代替不了親人。

    李姝笑著點點頭,算是讚同他的話,李姝也知道他要“過個幾年”的原因,無非就是還不放心兩個徒弟。

    “對了,西北的戰事你可得留心些,早做準備,萬一真的波及到青州,你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張善堂身處醫館,人來人往,其實什麽樣的消息多少都知道一些,但他也堅信李姝對這些消息未必沒有耳聞,這個女娃子是個聰慧的,看她這些年來的成績就知道她絕非池中物。

    “我略有耳聞,但所知甚少,張老您那邊是聽到什麽風聲了嗎?”

    張善堂說的事正是李姝擔心的,她們所處的青州離西北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她偶然聽人說過青州因為地勢原因易守難攻,但是一旦西北的防線被突破,拿下青州也隻是時間問題。

    她對軍事不懂,但是大概也能理解一點,意思就是說青州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唄,可是青州不安全的話她該去到哪裏才是安全的呢,她的願望很簡單,那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也沒什麽特別的風聲,左不過就是那些戰事焦灼的話,具體情況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連青州都不安全,那往哪裏走才是安全的呢?”

    李姝還是問出了自己心裏最關心的問題,她隻是一介百姓,再往大了說的情懷對她來說不管用。

    “往南走,或者往京城的方向走。”

    “不過,若是連青州都不保了,不管去哪裏也隻是拖延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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