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姐,有什麽事嗎?”

    他當然知道陸彎彎是被師傅關在屋裏的,怕她被過了病氣。

    “我外公怎麽樣了?”

    聰明如她,已經一連三天沒聽到外公嗬斥人和吆喝人的聲音了,所以她斷定外公也不太好。

    “師傅他還好,隻是累垮了,好好休息幾天就好。”

    他和幾個師兄都給師傅把過脈,所幸隻是累的,並沒有被過了病氣。

    “那就好,你們這幾天情況怎麽樣,都沒事吧?”

    “我們都沒事,但是外麵的情況不太好。”

    身為醫者,李柏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麵前死去,那滋味實在不好受。

    昨天的場麵更為混亂,所有的病人看到醫館就像瀕死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股腦地衝進來,有的人被撞倒了,有的人被踩到了,還有的人來不及走進醫館就死了。

    當時李柏看到一對殘疾的夫妻,衣裳襤褸,一瘸一拐地抱著個小小的嬰兒擠在外麵,由於人太多,進醫館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那對夫妻隻能踮起腳把小小的嬰兒舉過頭頂,希望有人能先看看他的孩子。

    可是那個時候人人自顧不暇,不會有人因為別人家的孩子年紀更小就把前麵的位置讓出來,而且大夫就那麽幾個,先看了你的我的就得往後排。

    李柏永遠記得那對夫妻含淚絕望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還帶一絲希望,到後來眼裏的光暗淡下去,直至最後眼裏沒有了一絲光彩,隻剩下麻木的悲傷。

    李柏出不去,他們進不來,最後孩子交到李柏手裏時已經沒有了氣息,小小的一個嬰兒,被父母用破舊的衣裳包裹著,從孩子父母的衣著可以看出,那已經是他的父母能給他最好的了。

    那對夫妻其實也知道孩子死了,隻是他們在等一個宣判,等一個第三者告訴們孩子是真的死了。

    連日的勞累導致李柏的眼睛幹澀無比,已經流不出半點淚了,當他將孩子的噩耗說出來的時候,那對夫妻很平靜,沒有大哭大鬧,隻是用衣裳將孩子包裹好,母親吻著孩子的額頭喃喃地說道:“沒事沒事,那就不難受了。”

    那是李柏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生命的脆弱,也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多麽有限多麽薄弱,不管多麽努力,饒是像師傅這樣的從醫多年的老手,有時候麵對生命的離去也會無能為力。

    “我找了一個方子,不知道對這次的病症有沒有用,你看看。”

    陸彎彎話音剛落就有一團紙從窗戶擠了出來,沒辦法鑰匙在外公手裏,隻有特定時間有人來送吃的,她根本出不去,隻能以這樣的方式把信息傳遞給李柏。

    她雖然不在治療的第一現場,但是大概也知道外麵病人的一些症狀,所以即使被關在房間裏她也沒閑著,翻了不少古籍,也對比了不少過往的相似病例。

    李柏隻是打開紙團掃了一眼,就確定這個方子他昨晚也看過,隻是裏麵的兩味藥醫館一直沒有,而現在別說那兩味藥了,很多藥都已經斷貨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