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沒有。”

    韓春花見所有的大人都盯著自己看,有些心慌了,小聲地辯解著。

    “沒有?那你手裏的頭發是做什麽的,還有你這參差不齊的狗啃的似的頭發又是怎麽回事?”

    張嫂子把提溜著韓春花腦後的馬尾,用手將辣椒醬攤開,裏麵淨是些細細密密的短發茬子,鐵證如山,那麽多雙眼睛都看到了,韓春花抵賴不得。

    “嗚嗚嗚,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不是我想做的。”

    韓春花年齡畢竟不大,大人們這麽一說,加上自己心虛,便哭了出來。

    別的話李姝可能不信,但是韓春花最後那句話李姝是信的,她一個小孩是想不了那麽隱秘的使壞辦法的。

    “不是你想做的,那是誰讓你做的?”

    李姝順著韓春花的話繼續往下問。

    “是……”

    韓春花剛想開口,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眼裏多了幾分恐懼,隨後低下頭抽抽嗒嗒的,不再言語。

    “是呢,我估摸著若不是有大人在背後教,她一個小孩哪有那麽大的本事。”

    歡喜娘若有所思地說道。

    “誒喲,我這醃脆筍可還怎麽吃呀。”

    韓娟看著這些被糟蹋過的筍子止不住地抹眼淚。

    她們婦人都知道雖然這筍子不要錢,直接上山挖就好,但是處理起來卻極為麻煩,而且韓娟的醃小菜的手藝在村裏可是一絕,這些筍子一定是費了她不少功夫,尤其是眼前這些,基本可以入口吃了。

    王姨在一旁安慰著韓娟,說幾個姐妹一定會幫她討回公道。

    一行人帶著韓春花的罪證去趙婆子家的時候,隻有韓蔡氏在院子裏晾衣服。

    “娘,娘。”

    韓蔡氏老遠就聽出自己的女兒略帶哭腔的喊自己,忙丟下衣服跑去門口,沒想到自己的女兒被一大群女人押著,臉上布滿了淚痕。

    “你們做什麽,那麽一群大人怎的欺負一個孩子。”

    韓蔡氏看自己女兒的委屈樣,頓時火冒三丈。

    “欺負?你也好意思說,你們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淨教唆著自家的孩子幹些見不得人的事,現在還敢理直氣壯地來質問我們。”

    張嫂子一開口就是滿滿的火藥味,她向來看不慣趙婆子的做派。

    “春花,你說發生了什麽事?”

    韓蔡氏也注意到了女兒被狗啃似的馬尾和手上紅彤彤的辣椒醬,上麵還粘著不少短發碴子,一看就知道是婆婆的手筆。

    韓春花還是不說話,一個勁兒地哭,她不敢說,她怕阿奶打死她。

    “你個死丫頭,快說,否則今晚不許吃晚飯!”

    韓蔡氏可不願自己的女兒背這個黑鍋,春花再過幾年就可以說婆家了,若是這樣的名聲傳出去,可不得遭婆家嫌棄。

    “是阿奶,是阿奶讓我把頭發拌到三嬸的鹹菜裏,我不去她就會打死我。”

    韓春花終於是鬆口了,接著挽起手袖,瘦小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看就是被人使了狠勁兒掐打的。

    剛從地裏回來的趙婆子遠遠瞧見家門口聚集了不少人,本來還想一探究竟,結果聽見孫女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發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韓蔡氏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眼皮子底下被親奶奶威脅虐待,多年以來積攢的怨氣在一夕之間爆發,恰巧看見趙婆子正探著腦袋準備往裏擠,這下韓蔡氏的怒火在一瞬間找到了發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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