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姝和姑姑商量,把地裏的毛豆全都給收割了,現在天氣那麽旱,根本等不到成熟那天就曬幹了,還不如做成鹵毛豆賣給秦淮樓,這樣至少還有點收入,索性地裏的水稻今年是不成了,空殼的水稻被活生生曬死在了地裏,所以她們得尋個其他的路子。

    李姝塞了五兩銀子給姑姑,“姝丫頭你這是做什麽,這錢我不能收。”姑姑堅決把銀子推回給李姝。

    “姑姑,我可不是無緣無故給你哩,我的鹵菜現在是長期供應給秦淮樓,老板給了十兩銀子的定金,每送一次貨就從定金裏麵扣,就是那個鹵毛豆光我們家的豆子是不夠的,所以到時候姑姑家的也一並拿過來處理了吧。”

    “就那些毛豆又不值錢,要不了那麽多的,這錢你還是收回去,毛豆我白送你了。”

    “那可不成,我接下來要和姑姑一起把這個營生路子做起來呢,以後收成一人一半,今天相公和我鬧脾氣,讓我以後不準再去秦淮樓送貨,所以我以後也不一定能天天進城,到時候咱倆換著來。”

    韓娟確實想過今年這情況不比往年,自是要再尋其他出路的,沒想到姝丫頭願意把已經摸出門道的營生同她一起分享,女人家不比男人還能找些力氣活做,這樣的營生確實再適合不過了,她心裏自然是感激的。

    就這樣,李姝把鹵製的法子分享給姑姑,原本這法子還是母親在世時教自己的,當時隻是鹵來自己吃,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竟然成了自己營生的關鍵。

    兩人在家時一起做鹵菜,隔天供貨時誰去則不確定,有時候是李姝,有時候是姑姑。李姝偷偷早起被韓旭抓到幾次後,徹底沒辦法單獨去秦淮樓供貨了,所以隻能麻煩姑姑。

    還記得那天李姝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韓旭應該是早就醒了,但是一直裝睡,直到李姝帶著鹵菜上了韓五爺的牛車,被韓旭給追上了,他連鞋都沒穿,就這麽光著腳徑直地攔在牛車前頭,一雙黑眸幽怨地盯著李姝,任李姝怎麽勸他都不聽,牛車上還有其他要進城的人,她不好讓大家久等,隻得無奈叫了姑姑去供貨。

    那時牛車上的同村人還打趣夫妻兩,說兩人感情好得不得了,分開一刻都不行。

    那天被韓旭拽回屋裏之後,他就把房門鎖了,拉了個凳子堵在門口,就這麽氣鼓鼓地盯著李姝,好說歹說韓旭就是不放她出去。

    口裏嘟囔著“娘子騙人。”最後背過身給李姝留了個委屈又倔強的背影。

    後來姑姑猜想韓旭是不是吃醋了,“我見了那個秦淮樓的老板,長得一表人才,你說旭兒又是因為和你一起去了秦淮樓才開始鬧脾氣,我猜呀這小子應該是覺得你會被那秦淮樓的老板搶走才那麽極力阻止你去供貨的。”

    姑姑捂著嘴偷笑,看來她家旭兒應該是開竅了。

    李姝一再保證以後讓姑姑去送貨,韓旭才稍稍妥協,但是自那以後他就像條尾巴一樣黏著李姝,幾乎寸步不離,她有些頭疼,想著要怎麽和他解釋他才能徹底釋懷。

    有天夜裏,睡至半夜,李姝被微弱的啜泣聲吵醒,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傻相公正捂著被子哭,他已經盡量哭得很小聲了,但是抽泣時連床也跟著輕微震動,這才把李姝吵醒了。

    李姝掀開被子,才發現韓旭紅著眼蜷縮在角落,看到李姝才敢哭出聲,李姝拍拍他的背,“做噩夢了嗎?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呢。”

    “嗯,夢見娘子不要我了。”

    嚶嚶嚶,真是個小哭包。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