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南千一向有午睡的習慣,她打了個哈欠便準備睡了。

暗衛不知何時,悄悄來到她的身邊,在她耳畔緩緩說著:“娘娘,您安排的一切都已經好了,那人果真來了。”

“當然會來,她隻有這一次機會,定然會好好把握住,看來今日午覺也不用睡了。走吧,去拜訪一下我的老朋友慈恩主持了。”

南千聞著熟悉的香料,眼底卻一片冷意,故技重施,是覺得自己真的那般好騙?

二十年前,靈隱寺還不喚作靈隱寺,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廟宇,在此之中,多的是被遺棄的孤兒,被好心的主持收養,在寺廟中靜心修養十五年,十五年後是走是留,都由他們自個做決定。

“救……我……求……你……”

還是剛及笄的南千去前往寺廟為母親祈福的路上,不曾想就碰見了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人,她一點一點爬到南千身邊,乞求她的同情,救救他。

她年幼時雖然不曾見過血流成河,但這陣仗還不足以讓她害怕,隻是感歎對方究竟是犯了什麽錯,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我為何要救你?”

南千後退一步,無情地將那人觸碰到她裙擺的手拍開,微微皺著眉。

那人用盡力氣,在沾滿了泥土地上麵寫著“尊貴”二字。

南千的丫鬟不以為然,就想要讓人趕走他,但南千卻是眯著眼,似乎嚐試著讓對方暴露自己的破綻,但過了許久,那人變得快要奄奄一息的時候,女孩勾唇一笑。

“喜鵲,去請大夫。”

南千轉頭指揮著身旁的隨從說道:“你們先把人帶進去,就說是有人敢害我南家的家丁,看來是故意與我們南家作對。”

這樣的話一說出去,大家都害怕被南家所牽連,因而根本不敢打聽這人,離得遠遠地,不敢招惹。

那一夜,南千就直接去問他。

“你為何會知道那二字?”

“救我,我能幫你。”

那人說完沒多久就再次暈了過去,南千要大夫一定就這個人。

幫她拿簽的人說了,這二字是福也是禍,但普天之下,能被稱得上“尊貴”二字的,也就隻有皇宮中的人,可她實在厭惡皇宮裏的勾心鬥角,她都沒有入宮選秀,為何還會與皇宮牽扯上關係。

而這人口口聲聲說幫她,但還不是為了讓自己救他的性命,這樣以自己性命作為代價的人,還真的不多見了。

若將來有出頭之日,費盡心思往上爬,恐怕魚躍龍門、扶搖直上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了過來,南千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多大情緒,就讓人將他趕走。

她已經打聽過了,此人是這個廟宇主持收養的孩子,原本是當作親傳弟子,可這人實在是心思縝密,並不適合潛心佛學。

有城府,這可以不自己被人欺負,可若是城府太深,以至於讓旁人厭惡,那麽這樣的人,她也不敢用。

“你走吧,我們小姐說不需要你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