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最後一句話

“這些都不能代表人生。”台·杜希小姐說。“像那樣的女子真是太少了,也許聰明得出奇了,可以說是一寶!人生是各種不同的變故,循環不已的痛苦和歡樂組成的。但丁詩中的天堂當然是理想的最高表現,但那種永遠不變的藍天隻存在於心靈中間,向現實的人生去要求未免是奢望,而且時時刻刻要引起天性反抗的。對於這一類追求理想的人,隻要給他一間六尺大小的靜室,和一張跪著祈禱的凳子就行了。”

“一點不錯。”雷翁·特·洛拉說。“可是不管我怎麽下流,我仍不由得欽佩一個和伯爵夫人差不多的女子,能夠住在一個畫家屋裏,與畫室為鄰,從來不下樓見客,也從來不到街上沾汙她的鞋子。”

“在幾個月之內是可能的。”格勞特·維濃的口氣挖苦得厲害。

可是大使回答台·杜希小姐說:“奧諾麗納並非獨一無二的例子。有個男人,還是幹政治的,又是筆下很尖刻的作家,他的愛情就是這一種。後來他是在決鬥中死的;把他打死的那顆子彈不單打中了他一個人,他的愛人因此也差不多進了修道院。”

“那末這個時代還有些偉大的心靈了!”加米葉·莫班說著,靠著堤上的欄杆,若有所思的愣了一會。

一八四三年正月 巴黎